“就放在这儿吧,我家先生说感谢荀先生的厚礼。”芙蕖让人将东西放下,笑着将几人送出门。这除夕将近,先生的朋友们都十分慷慨啊!
几个家丁晕乎乎地就出来了,郭先生家……什么时候有了内眷?而且还这么漂亮,简直跟天仙似的。
芙蕖才不管这个,她鼻子轻轻嗅了嗅,一把打开了书房的大门:“先生,不是说好的不喝酒吗?”
郭嘉还未来得及消灭罪证,讪讪地放下酒杯,安抚道:“芙蕖,好芙蕖,先生我啊,没有酒根本活不下去!”
呵呵!那你就去死吧,气得芙蕖差点没脱口而出,都说这次汤药会和酒气相冲不能喝,不然要多费不少心思:“哦。”
然后转身就离开,她怕她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暴打先生。
芙蕖越想越气,你说她为什么就这么倒霉,为什么好好下个山就到了四百年前,为什么这里没有师门,为什么她会遇到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为什么……
她越想越委屈,这些日子其实她一直都在忍,她年纪小,在天墉城也是疼宠长大的,哪里知道人间疾苦,一路走过来,战火喧嚣,她都在忍。
好好救人被恩将仇报,她告诉自己人没事就好了,钱财没了就没了。
好不容易有人给了她暂时的安身立命之所,还这么不靠谱,她费心费力给人治病,病人还这么不听话,不就是少喝几口酒嘛,活该短命!
芙蕖气着气着就……气哭了,她转身就出了郭宅,最后恨恨地看了一眼,拎着剑就直奔后山。进山后又御剑直接上了山顶。
然后一个人偷偷抹眼泪。这里人迹罕至,连鸟的踪迹都少,即便她哭了,应该也不会给师门丢脸了吧。
就哭一小会儿,她只是太想师门了。
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郭嘉一听就知道小姑娘肯定是生气了,可他刚要迈出脚步,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刚刚文若来信,说是志才已经出仕,劝服他也一同前往,曹主公任人唯贤,断不会与那袁将军一般任人唯亲。他心中抑郁,又想起芙蕖的断言,就……喝酒了。
不过真的只喝了一小口。
只能说,芙蕖的鼻子实在是太灵了。
想了想,郭嘉也顾不上喝酒喝出仕了,其实他只是心中抑郁罢了,看着好友一个个地都一展才华,心里有些着急罢了。但他心里很清楚,如今这个时期并不是他出仕的好时期,蛰伏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理智如此,可终究不是圣人。
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好了许多,因为芙蕖的督促,便是连手臂上都有了几分薄薄的肌肉,出门套上外衫就往后山去了。
芙蕖在颍川举目无亲,虽然与街坊邻里相处甚好,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受了委屈就麻烦别人的人,所以她只会去后山。
他心中似是笃定,芙蕖是个负责任的人,定不会丢下他这个治到一半的病人一走了之。
可是……等到自问才学卓著的郭奉孝走进后山的树林里,才觉得在这里找一个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