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慧淑见秦跃仍沉浸在失兄深深的悲痛之中,不想让他被贺氏骂了,摇头道:“我是为大嫂哭得。”
贺氏才不相信是这样,问道:“秦跃,你可是一听到世子的死讯,就跟我姐姐闹着要去匈奴草原寻他的尸骨?”
秦跃牛眼落泪点头。
贺氏目光冷峻,高声道:“我就知你不会出半点主意,还会说出这样的浑话,乱上加乱。”
秦跃目光愧疚望向哭得跟泪人似的贺慧淑。
贺氏冷声道:“你以为你比几万龙腾军、狼杀军还厉害,去匈奴草原如去潭州大街一样容易?你也不动一丁点脑子想想,那里有匈奴皇帝亲自挂帅的几十万匈奴大军,几万个你都不够他们杀的!”
她就是放心不下贺慧淑,是以得知秦楠阵亡的消息后就给秦敏业说了,让他只要长安国公府一来人就知会她。
秦跃黑脸面色微变,惊诧问道:“此次竟是匈奴皇帝亲征?”
贺氏不再理会秦跃,拉着贺慧淑到一旁说话。
李老实蹙眉跟秦跃道:“姐夫,匈奴皇帝十分狡猾,去年大败之后假装重病,今年开春将西北几个城府让了不战而逃,麻痹我们军队。太子不按我爹的命令行事,私自带着龙腾军、狮啸军深入草原,正好中了匈奴皇帝的计。”
秦敏业跪下哭着恳求道:“爹,孩儿求您就是不为了娘肚子里的两个小弟弟,也得为了奶奶着想,万万不能去匈奴草原。大伯已经阵亡,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奶奶怎么受得了一年两回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去病道:“秦大哥,我爹已经去了北地,他定会用尽全力寻找太子与世子的尸骨,你难道不相信我爹?”
贺氏突然间高声道:“他前脚去了匈奴草原,不管生死如何,后脚我就向陛下递折子,请陛下下旨让姐姐跟他和离。”
秦跃见贺氏一脸决绝,知道她说到做到,终于在秦敏业哭声中下了决定道:“我不会去匈奴草原送死。”
贺氏不再看秦跃一眼,道:“去病,你这回跟秦跃去长安,他只要去匈奴草原或是做了对不起我大姐的事,你立刻写信回来,我绝对不会让我大姐怀着孕还受委屈。”
“是。”李去病恭敬的点头。
秦跃摇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会去匈奴草原,更不会做对不起慧淑的事。”
贺氏用极低的声音道:“姐姐,陛下已将太子降为郡王,棺木不得入皇陵。太子妃被降为郡王妃,已带着郡主搬出了东宫。”
贺慧淑异常震惊。
贺氏面色凝重,道:“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声讨太子,要将他废为庶人。我爹亲笔写的奏折派亲信送到长安,以太子师父的身份将他犯的大罪揽了一些。”
贺慧淑担忧的问道:“叔叔可曾受到什么牵连?”
贺氏面不改色道:“陛下不得不罚了我爹足足两年的俸禄。”
贺慧淑冷哼一声,不屑的道:“那些官员以为你家贫穷,故意让陛下罚叔叔的俸禄。真是卑鄙!”
贺氏点头,继续道:“轩郡王一死百了,连累了你家大哥及那么多的将士丧命异乡,毁掉了多少个幸福的家。”
贺慧淑万分感叹道:“也毁了他自个的家,轩郡王妃母女今后日子不过好过,永远都活在他战败的阴影里。”
贺氏紧紧握着贺慧淑的手,关切的道:“姐姐,明个我让晶娘过来住下,直到秦跃回来。”
贺慧淑感激道:“妹妹,多谢你。”
贺氏特意把秦敏业叫到一边去,十分慎重的道:“你娘如今怀着你的两个小弟弟。你大伯已经没了,你曾奶奶再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本家的人嘴毒,怕是要说些对你的两个小弟弟成长不利的话。”
秦敏业岂能想得这么深远,连连点头。
贺氏嘱咐道:“自今日起,你就在府里呆着不要去书院,不让任何本家及外头的人接触你曾奶奶。你大伯是你曾奶奶的嫡长孙,你大伯的事能瞒她多久就瞒多久,最好一直瞒下去。”
秦敏业深深鞠躬,非常动容的道:“多谢姨提点。”
贺氏虚扶起秦敏业,夸赞道:“你是个好的,比你那浑爹强十倍。你娘跟两个小弟弟以后只能靠着你。”
天未亮,秦敏业、李去病带着随从骑马赶往长安。李北奉命保护李去病。
贺氏给贺慧淑说的几件大事在几天后刊登在长安每隔一旬发往各城府的官报。
侯府及潭州书院李府都收到了官报。
自李家搬到潭州,贺氏就要求子女看官报,起初别说李云霄,就连李晶晶都有些瞧不懂,如今却是看得习惯了,已经熟记朝廷官职及一些大臣的名字。
书房里面李云霄双手握着官报,两道黑而粗的眉毛紧蹙,小大人似的长叹一声,自语道:“难怪我娘这几天总是心情不好呢,原来我们家的银钱被陛下扣了啊!”
“出了什么事?”何义扬在临潼深山居住没有官报可看,自从到了李家跟李云霄形影不离,也开始看起官报。
李云霄嘟着嘴不悦道:“我爷爷上了官报的第一条,不是件好事,是被陛下罚了两年俸禄。我爷爷从去年秋天到前些天,好几个月一直在湖南道养病,远离北地几千里,那里的军队打了败仗,陛下仍是罚了我爷爷。”
何义扬由林海推着轮椅过去,接过官报一目十行看完,竟是直接撕了,气道:“子不教父之过。太子犯罪凭什么罚卧虎先生?”
“太子的父亲是陛下。陛下总不能自己惩罚自己啊。”李云霄见何义扬瞪眼生怕他又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赶紧的上前把他嘴巴捂住。
十日后,何冬在朝堂上自责,皇族所有人俸禄减三成、皇宫开销减半,把这笔银钱捐给龙腾军、狮啸军烈士的遗属。
皇族的人没有封地,俸禄又减了三成,均是心生抱怨。几个郡王、郡主去庆王府给皇太后祝寿时特意说了此事。
皇太后这才知道嫡长孙何义轩阵亡被降为郡王,当场就哭得晕死过去。
何冬口谕罚了几个侄子、侄女抄百遍孝经,禁足一个月。
皇帝何冬的亲奶奶太皇太后担心儿媳妇去世,去寺院烧香为她祈福,在回来的路上遇到雷雨,被惊天动地的雷鸣吓的崩了。
开朝朝规皇室三年一次选秀。何冬建立定朝之后,改为皇室五年一次选秀。
何冬自登基后曾选了三次秀,此次是第四次,遇到长子阵亡、大军大败、嫡亲奶奶去世,直接取消。
何冬下旨皇室所有人三年内不能嫁娶,为太皇太后守孝。
那几个郡王、郡主正值婚配年龄,有的已被何冬赐婚今年就要完婚,有的还未被赐婚,这样就全部拖到三年后去。
长安国公府的庶女秦兰去年被册封为何敬青郡王的侧妃,原本今年成亲,同样推迟到三年后去。
她心情烦闷无比,也不想让别人好过,胆大包天竟是联合秦东报复二房的人,准备设毒计陷害叔叔秦跃及千里迢迢来到国公府吊唁的李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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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要过去了,单位一堆的总结要写,还有许多日常工作要干,工作压的我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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