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真是好胆魄。”芮芸赞叹一声,说道,“可惜先生仍是人类,作为低等物种,当然无法理解我族。”
“呵。”汪百宁不屑一顾,所谓的圣殿只不过是白在借鉴宗教和国家机构后捏造出来的四不像产物而已,真不知道这些蠢货变异体哪里来的优越感,自诩高等物种。
“先生不问问我为什么来找您吗?”
汪百宁面色巨变的反应在芮芸的预料之中,但随后汪百宁既没有雷霆大怒也没有瑟瑟发抖,反倒有一种临危不乱的大将风范,这让芮芸感到琢磨不透,看不出这究竟是强装镇定,还是真的悍不畏死。
“我不会问,你也不必说,我没兴趣听。不管你为何而来,都是注定失败。”汪百宁直视芮芸的双眼,缓缓说道。
芮芸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说:“先生说的不错,我来华夏,买的是一张必死无疑的单程票,但先生却未必非要死在这里,只需要先生肯为我做一件事,圣殿就能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汪百宁内心对此嗤之以鼻,换个地点或许这套说辞还有一丁点儿可信度,毕竟变异体想要让更多人类为之所用就必定要守信用,可在华夏境内,胆敢与变异体蝇营狗苟,最轻的惩罚也是政治生命从此终结、失去所有人身自由。
更何况,为了活命替变异体办事,这是什么性质?这比几十年前当汉奸给日本军队带路开道还要恶劣!
汪百宁自认不算是个真正合格的父母官,达不到廉洁公正、忠诚无私、英勇无畏的评价标准,但身有小过,亦不可失了大节,人奸,那是万万不能做的,死也不能做。
“人生在世,总有些事比命重要。”
芮芸听了汪百宁的回应,不禁收了笑容,恨恨道:“汪先生,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您儿子想想吧?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前景,就这样死了,不是很可惜吗?难道有什么事比您儿子的性命还要更重要?”
说完,芮芸伸手递出一张照片,是汪乾明读小学时与汪百宁的合照,父子两人手拉手站在雪地里开怀大笑,身旁堆着一个大鼻子雪人。
那年,南都下一场史上罕见的大雪,汪百宁带着儿子到简陋的操场上打雪仗、堆雪人,玩了一整天。自那以后全球升温,南都几乎没有再下过雪,堆雪人的经历也成了父子两人难以忘却的温馨回忆。
汪百宁冷冷地看着芮芸,眼神闪烁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最后认输似的长叹一声,泄了这一口气后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腰椎松松垮垮地贴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您在这里打个电话,把杨小千的父亲杨严和母亲洛菲请到市委大院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