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现在依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对夫妻得了癌症,但在催眠和三录仪两条线索之下,白宜元绝对相信,不可能同时出错。他认为事已至此,绝对不能半途而废,放弃追寻病人就等于默认三录仪的检测是错误的,以后就再也无法翻身,因为科室主任卢晓浒已经说过,仅此一次的试验机会。
于是,白宜元急着又要回医院,像去调取二人在医院住院部留存的档案,查询家庭住址和其他信息,打算去他们的老家继续查找。
这一次,一直跟随在侧的萧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老师,您已经做得很多了,既然他们都走了,您还是别去找了吧,毕竟是向闻医生让他们出院的,病人听主治医生的话,也不能怪他们呀!”
白宜元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怪任何人,只想把工作做完,不光是三录仪的前途,这更关乎我们的命运,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没有查出来肿瘤,这就等于否定了我们、否定了三录仪,以后再想使用和试验,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可是老师,您工作已经很忙了,这几天还有许多义诊安排好了,如果您去了乡下的话,那么多等待着您看病的人怎么办呢?”萧萍担忧地问道。
“嗯?”白宜元愣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旁边的助手,心里顿时有些被震到。
是啊!这段时间,他把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陈倩跟郑军身上,却忽视了其他的病患,那些也同样在等待自己的诊治。白宜元突然觉醒,年轻的萧萍说的很对,作为一名医生,他该面对的是所有的患者,而不是一两个人,即便他们再重要,也不能因小失大、太过执着了。
“老师,如果那夫妻俩真的有什么不舒服,以后自然会回来找您的,我看得出来,他们对您一直都非常信任,即便这次暂时的失误,也没有改变他们对您的看法,否则我最近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不会依然以礼相待了。但是现在,他们的身体确实好好的,就算您去找到了他们,可能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来做检查了,毕竟这两个人已经查了很长时间,身心俱疲。”萧萍继续分析道。
白宜元终于被说动,他同时也在反躬自省,最近的自己的确太过感性化,这都和过去几十年的那个自己都不像了。还是萧萍说的有道理,人的命运也许早就是注定的,任何人都不能强行改变,若是真有不幸,光靠他执意去改变,也很难成功。
只是对萧萍,白宜元此时可谓算是刮目相看,这个女孩子跟随自己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平时话一直就不多,在外人面前更是不主动开口,没料到今天居然侃侃而谈、还能有这样的见识,这些看法和逻辑,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领略到的,这是需要长时间积淀的知识跟能力。看样子,的确是人不可貌相,想向闻那样的纨绔模样,医术却是顶尖,而萧萍这么看似外表柔弱、性格内向的的女孩子,心里甚为明镜透亮,反倒该他这个老家伙该学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