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书记官的门,李沐晴奇怪地问道:“你让疯子给她治病?”
“嗯,说他疯,他其实不是真疯,只是……只是有些古怪。”林天叹了口气,“至于能不能成,真的要看运气。”
李沐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竟然没有信号。
这个闭塞的地方,几乎与世隔绝了。
监狱号子里倒没有肮脏的怪味,空气干燥,守卫也不算森严,设施陈旧,似乎是许多年前的老式监狱稍加改造的。门板隔着一间间四人囚室,羁押的犯人大多是三十岁以上的男人!
看到有女人进来,这片通道两边的囚犯沸腾了!
多少年没见过女人了?十年、二十年不算长,三十年的刚上路,四十年没闻过味的比比皆是!
“女人,过来!哈哈哈!”一个壮汉伸着手,想抓一把,被狱警一棍子敲了回去。
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家伙扯下了裤子,露出半截香蕉,对着墙呱呱乱叫,自渎起来……
疯了,这些家伙都疯了!
关在监狱里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女人,会把好好的人逼疯、逼傻!
“球锤子,乱成马咧!饿贼你们达!”林天这一句陕西方言咆哮出去,乱哄哄的监狱顿时鸦雀无声,群雄萎缩,一个个抓狂的男人老老实实退回了床位,那个打飞机的老家伙惊叫一声,趔趄着钻进床底,瑟瑟发抖。
“还是你行。”狱警竖了下大拇指。
突然一声长笑,接着一曲纯正的京剧唱腔从深深的囚室通道尽头飘了出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李沐晴停下脚步,询问的目光看向林天。
“我师父。”他笑了笑:“先去瞅瞅。”
没走多远,又一个老家伙伸头探脑晃动着铁栏杆,大笑道:“小林子,哈哈,你带媳妇回来了?”
“靠,您老还没死?”林天稍稍停住,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递过去,替他点着火。
“等着吃你的喜糖,我能死吗!”老家伙抹了把眼屎,斜眼瞅着一身警服气质干练的李沐晴:“还没办事?”
“呃……快了快了……”林天俊脸一红,从腰间摸出千牛刀,笑道:“您给掌下眼。”
“哟!啧啧啧!”老家伙没有伸手,就一个劲赞叹:“好哇,来头不小啊!”
“怎样?是不是庖丁所用千牛刀?”
“是也不是,确切点说,它的另两任主人更有知名度。”老家伙吸着烟,轻松地说道:“一个是荆轲,另一位,是陈胜。”
“我日……”林天狠狠拍了下大腿,原来这刀子这么有名气!
老头盯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这刀是不祥之物,我劝你还是丢掉的好。”
“没事,已经被我驯服了,使着顺手。”林天满不在乎将它掖进皮鞘里,笑道:“回头再和您老唠几句,我先瞅瞅老道去。”
老家伙摆摆手,哼着不知明的调子,一个鹞子翻身跃上了床板,手臂支着乱糟糟的脑袋,斜躺在破席子上。
李沐晴在一旁插不上嘴,此时才拉了拉林天的衣角,低声问道:“他是谁?”
“探地龙韩飞,这大西北的帝王古墓,早在三十年前,就全被他蹚遍了,我小时候玩的东西,都是老爷子随手从外头顺来的,什么秦始皇的刀币、大唐的官帽、清宫的朝珠……玩坏了就扔……”
李沐晴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她追问道:“那他怎么出去的?”
“嘿嘿,你以为这铁牢能关的住他们?”林天笑道:“别小瞧这些老家伙,起码有一半能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玩一圈再回来,有些人不想出去,因为他们习惯了这里的日子。”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李沐晴绝对不信,但是见识了红岗监狱不同寻常的神秘,她信了,走了几步,她拉拉林天的胳膊,轻声问道:“哎,还有个问题。”
“什么?”
“那些古玩,你扔哪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