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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算达成我们的协议了?”刘守财挤了挤眼睛,笑着说。
曾国华也算是心情大好,死后变为鬼魅就再也没有如此通达过内心,一种即将释放出自由的因子霹雳啪的从内心里往外冒,当然前提是作为鬼修者是否还有心这个东西。
心虽然没有,不过到了厉鬼之上的层次,鬼修类的修炼者会在心口的位置形成一种类似于心脏的东西,为鬼体提供足够的能量和储存能量的东西,刘守财这种修炼者会称呼它为‘核’,一种专门收集和储存‘邪异之气’或‘罪孽之气’。
这东西被层层保护,是鬼修者最大的弱点,但也是最坚固的地方,几乎不可摧毁。所以,这份弱点有和没有几乎没什么区别,一个厉鬼的‘核’就算是用冲击钻都未必能敲碎,不知是否因为天道关系,法则、功德、等力量都无法直接摧毁那东西,即便是积弊了厉鬼,使其魂飞魄散,那个‘核’也会留下来,只不过会变成毫无用处的石子罢了。
算起来,这种东西算是鬼修之中的一大谜团,几乎无人知晓如何破解。
当到了鬼雄这种级别的时候,‘鬼核’会被他们祭炼成为法宝一类的东西,但多数表现出来的会是……指甲!这真的是一个难解的难题,多数鬼魅都会把‘鬼核’变成指甲,平日汇聚于心口,攻击时候成为尖锐的武器,撕裂一切。
似乎这是一种本能,只是修炼者中可没有什么‘人类学家’‘行为学家’,道家认为这是本能使然,佛家觉得这是适者生存。
不管会鬼魅激动的时候,还是愤怒的时候,‘鬼核’就会变成指甲,比如现在的曾国华,指甲显露出来,黝黑锋锐。
没人知道那坚固的‘鬼核’为什么在鬼修的身体中会可以变成这样,似乎可以随意变化,但后来刘守财才知道,这种变化即便是鬼修一辈子也只有一次。
“不好意思,有些放纵了!”曾国华晃动了一下手臂,看着奔着半尺长的指甲,有些不好意思,指甲如猫爪缓缓地勾回去。
刘守财摇头说道:“无妨,如果我被困顿在此二十年,恐怕早就绝望自杀了。”
曾国华讪笑一下,说道:“我也想过自杀,把自己弄的魂飞魄散算了,但是不甘心啊!我以及家人以怨愤入道,若是不能复仇……”
刘守财打断曾国华的话,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不管是人,还是修炼者,都要向前看!当你摆脱了被愤恨支配的行为,成为可以思考的修炼者的时候,其实你就该是自由的。那幕后的黑手不管是谁,一定要揪出来!从我介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情就已经将你我都捆绑在了一起。”
曾国华认真的点点头,赞同刘守财的这种说法。
随后,刘守财对曾国华承诺寻找到其肉身的事情也开始进行。
但是有一个麻烦,因为‘三生局’和‘宅如棺’两种局的关系,刘守财判断曾国华家八口的肉身怕也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二十年的时间用‘怨气、罪恶’等等气息‘灌溉’到现在,恐怕即便是生不出来灵智,也要变点什么才是。
当然,如果刘守财推算出来的宝物在这上面起点作用,那就没问题了。
关键在于会吗?
幸亏曾国华家是曾经的县委书记,即便是死后,家中的东西也没有被破坏的太多,尤其是当年的神婆一席话,让当地人认为曾家的东西都带着一股子霉运,谁也不肯占这样的便宜,反倒是方便极了。
一些家用物品虽然时隔二十几年,却依旧无损的很多,比如红线,比如针之类,曾家就有不少,刘守财也没去问为什么会留着这个,曾国华却看着那些针线,长叹一声,幽幽说那是他去世妻子留下的遗物,一个一辈子没上过学校的人,只懂得绣花,纳鞋底,当年被迫害的厉害,自己的妻子不离不弃,做人一辈子最成功的就是有这样一个好女人嫁给自己。可惜,妻子最终还是在那个年月得了重病,自己平反没几年,妻子就撒手人寰。
刘守财顺口问了一句,那你没续弦再娶?
曾国华斥驳道:“当时我身处的位置心里清楚,真要续弦一定会家宅不净。”
刘守财嘿嘿一笑,揶揄了一句:“二十年前您也就是五十岁吧?就没点需要?”
曾国华狠狠地瞪了刘守财一眼,不再说话。
……
“宅如棺格局很奇特,棺材的一头大一头小,代表着阴阳,其中死者为大,所以阴在下,而阳在上,希望逝者亡灵借助阳气浓郁之地来生可以投胎投在富贵人家,享受一世安康。”刘守财托着定位用的罗盘,他的身边飘着一只鬼雄曾国华。
曾国华没有接受过这种系统的传授,听到这一点,反问道:“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总是下面比上面更沉重?”
刘守财笑了笑说道:“这就要解释一下你们曾家八口被人算计的事情了!你看你们曾家老宅东南有高低,西北有宽窄,这是正经的老棺尺寸,一具棺材你知道人头要摆在宽的那一面是不是?我和你打赌,你们的尸身一定葬在这下面,只是我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如果是你们死了以后起的这栋宅子我还能理解,可是死之前就盖好了的房子,尸身却可以按照宅如棺的格局摆进去,啧啧,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那种土遁的仙术?那种可以用肉身穿越物质的可怕能力?”
曾国华摇摇头,这种事情他不懂。
刘守财用脚丫子顿了一脚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扭头问曾国华:“你们能下去吗?”
曾国华说道:“不能,不光是这里,还有墙壁都无法穿透过去。”
刘守财点点头,穿不过去就对了,他们的尸体就应该在房子下面。
可问题是怎么下去的呢?
刘守财思忖了一下,问道:“这房子是谁承建的?”
曾国华说:“是当初的一个同学,在市城建局工作,他介绍的人。”
刘守财说:“有建造图纸吗?”
“就算有我也不清楚在什么地方,当时我很忙,没空管理这些,都是下属在办理这件事情。”曾国华摇头说,但话出口,曾国华的脑子里‘仇人线索’又扩大了很多,很多当初为自己办理房子事情的下属也在曾国华的名单之中。
这些却不是刘守财可以想到的了。
刘守财微微蹙眉,站在曾家老宅内房的角落里,眼前是一扇窗,窗子早就破碎了,一只残破的花盆落在窗台上静悄悄的凝着夜色,破开了一缕月光,让人觉得这里十分的阴暗。
曾国华飘在刘守财的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刘守财做的一切,似乎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似得。
当然两侧不会让他这样真的没关系,这里是曾国华生前的老宅,总会有一些秘密是活人不知道的。
刘守财问道:“老曾啊,你说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这宅子空了这么多年,有打算怎么处理吗?”一边问,刘守财一边盯紧罗盘,右手在周围指指点点,虚空之中弹出金色星光,那感觉让曾国华十分的反感,功德太重。
曾国华避开那些飞射出来的功德流光,听闻刘守财这样问,思忖了一下说道:“当时死的太着急,没立过什么遗嘱,如果道友想要这房子,我可以现在写一份遗嘱,应该也可以生效,这房子就当是我送你的好了。”
刘守财撇撇嘴说道:“坑不?能不坑不?这房子送我干嘛?我是想说,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道友缺钱?”曾国华惊讶,当了一辈子官,从来没有真的为自己的钱操心过。
刘守财嘿嘿道:“钱多少都不够,可惜啊嗟来之食不能用,窃来之物不能存,就算是这里有值钱的东西,也需要活着的现任房主送我才行,现在嘛,看看总是可以的吧?”
曾国华摇摇头,说:“那就让道友失望了,这房子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