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就算是再难,我也得试试,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鬼娘子说:“鬼胎也是人,但是他死了,没有纸钱,没有灵幡。他心里嫉妒又不满,或许你按照人间出殡的仪式请请他,没准他会出现。”
我点了点头:“等他出现之后我怎么做?”
鬼娘子摇摇头:“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了。你自己摸索吧,和那鬼胎好好商量。运气好的话,无双就得救了。”
我和鬼娘子说了一会话,感觉她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渐渐放松下来,我问她:“我要去救人了。怎么从这里出去?”
鬼娘子微微一笑:“很简单啊,你回头看看。”
我依言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周围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我奇怪的嘀咕一句:“没反应啊。”
然后,我回过头来,没想到,这一回头,正好看见一个青面獠牙的鬼站在我身前,几乎和我脸贴着脸。他的舌头伸出来几尺长,正尝试着舔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一声大叫。然后,我醒了。
从椅子上坐起来,一身一身的冒冷汗。
我看了看周围,天已经大亮了。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我两眼,然后匆匆的走了。
我把寿衣脱下来,一溜小跑找到替无双检查的那个医生,拉住他的袖子问:“我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拿着一本书,疑惑的看着我:“你朋友?”
我点点头:“是啊。凌晨送过来的。当时她肚子涨得像是怀孕一样,不是你吗?送她去检查了。”
我看看表:“现在都下午了,你别告诉我还没检查完啊。”
医生恍然大悟:“你的那个朋友?挺年轻挺漂亮的?叫什么来着?无......无双?”
我大喜:“没错,没错。就是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把他手里的书递给我:“她的病例我夹到书里面了,你帮我找找。”
我答应了一声,开始低头翻书。
忽然,我感觉一阵狂风从我身边刮过去。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医生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一扇比例门狂奔。听诊器温度计掉了一地都顾不得捡。
我把书扔在地上,卯足了劲开始追,一边追一边喊:“你跑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跑到玻璃门后面,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然后靠着门喘粗气。
我一个劲的拍那扇门,大声质问他:“你什么意思?人呢?给我开门。”
医生一脸惊慌的对我说:“你别踢门了,钢化玻璃,踢不开的。”
我停下手来,沉着脸问:“无双呢?你老实交代,要是她有个好歹,我弄死你。”
医生惊慌的指了指玻璃门上的两行字。
这时候我才发现,玻璃门上贴着两个条。一个是:“防火防盗防医闹。医务工作者提高警惕,注意保护自己。”另一个是:“医院不能包治百病,患者家属要冷静对待。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长舒了一口气:“我又不是医闹,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你告诉我,无双怎么了?”
医生擦了一把汗,如释重负的样子:“你能理解最好了,像你这样体谅的家属太少了。话说,我们给她检查完了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她的肚子,有可能是喝啤酒太多,有了啤酒肚。但是我们打算把她送出去的时候,发现她忽然昏迷不醒了。然后呼吸很微弱,生命体征下降......现在已经送到重症监护室了。”
我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拳打脚踢,隔着玻璃门骂医生:“你玩我是不是?啤酒肚你麻痹,昨天还好好地,庸医,呸!活生生一个人你给我治成重症监护了?你过来,我打死你。”
医生吓得面色苍白,满脸赔笑:“我们正在全力救治,你别着急。”
我骂了几句,心里的怒火也下去了。其实我自己知道,不怪医院,是所长家的鬼胎闹得,我只不过一时情急,想找个人发泄一下罢了。很不幸,这医生当了出气筒。
我摆了摆手:“医生,无双在哪?”
医生说了房间号,我连忙掉头去找了。
走了两步,我忽然觉得刚才有点过分,所以回头想给医生道歉,我一回头,正好看见医生再打电话,神情紧张,那声音断断续续飘到我耳朵里面来:“小刘?你在重症监护室值班吗?赶快跑,有个家属情况不稳定。对对对,刚才差点把我打了。”
我苦笑一声,一眼瞥见玻璃门顶端写着几个大红字:“医患沟通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