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原本不是刻意去打听乔薇的境况,只是上次徐氏给姬老夫人上了眼药,林妈妈想去看看姬老夫人把乔薇修理了没有,哪知就听说她在招工。
还有心情招工,说明姬老夫人完全没把她怎么样嘛!
徐氏的头更痛了。
连姬老夫人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完全就是邪门呐!
林妈妈若有所思道:“夫人,眼下是咱们扳倒大乔氏的绝好时机啊!”
徐氏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怎么说?”
林妈妈反问:“您记不记得她是卖什么的?”
“松花蛋?”徐氏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毕竟被骗得太惨,现在想起来心依旧在滴血。
林妈妈循循善诱道:“您知道松花蛋都卖去哪里了吗?”
“哪里?”
“宫里。”
徐氏一怔:“什么?宫里也开始吃她的松花蛋了?”
林妈妈点头:“容记的老板亲口说的。前段日子太子生辰,容记被请去给皇帝主子做菜,想来就是那时,尝到了她的松花蛋,奴婢猜她招工就是要做宫里的生意。”
徐氏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道:“宫里的生意,那得是多大一笔生意呀?”
“是啊,夫人,现在外头松花蛋都卖疯了。”林妈妈道:“咱们只要把她的配方弄到手,还怕没有银子赚吗?是自己做的生意,不用像灵芝堂那样与其他几房分钱,每个子儿都是您自己的!”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徐氏眼睛都绿了:“她敢诓骗我女儿的金子,等我把配方弄到手,看她还怎么嚣张!”
乔薇在招工时挑明了男女不限,徐氏觉得女人比男人更能得到一个小寡妇的信任,便送了两个衷心的丫鬟前去应选。
……
乔薇在院子里翻地,门口停了一道人影,她头也不抬地说道:“招工是明天上午。”
“本王不是来招工的。”
胤王的声音骤然响在门口,乔薇眉头就是一皱,两臂交叠搁在锄头柄上,无语地看着胤王:“尊敬的胤王殿下,您又上门做什么?”
胤王道:“本王来看看孩子。”
乔薇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和你说多少遍你才明白,望舒和景云不是你的孩子!”
胤王正色道:“他们就是,本王派人查过了,那晚与本王一夜夫妻的人,就是你!”
乔薇简直没办法和这个偏执狂解释:“好好好,就算你床上的人是我,但那又怎样?我跟你睡了就一定会怀上孩子吗?你府里那么多女人,怎么没见谁怀孕啊?胤王不是我咒你啊,我觉得你这方面可能……有问题啊。”
胤王的脸瞬间黑成了炭!
他没让后院的女人怀上孩子,是因为事后,他都会赐给她们一碗避子汤,而与大乔氏的那一回,他方寸大乱,刺了她一剑之后倒是忘记让她服下避子汤了。
不过也幸亏忘了,不然,就没这一双可爱的萌宝了。
胤王哪里知道,大乔氏不仅喝了,还喝得“津津有味”,结果还是生下了两个小萌宝。
不得不说,丞相大人太威武啦!
乔薇懒得与胤王纠缠,扛着锄头进了屋。
胤王追上来,被乔薇挡在了门口:“这是我家,我家不欢迎你!”
“你没资格阻挠本王见孩子!”
乔薇挑眉:“那你告我呀!”
他怎么告?
一国皇子将一个妇人告上公堂抢孩子,这不是摆明了让全天下看笑话吗?他丢不起这个人!
只是他暂时也不能硬来。
一则,他依旧在查探五年前的消息,没有得出结果,刚刚那么说其实是吓唬大乔氏的,哪知这个女人压根儿就不上当!
二则,孩子们似乎对他颇有芥蒂,他再与她闹翻,孩子们更不会理他了。
“我就见见他们。”他放软了语气。
若是不清楚他的为人,乔薇只怕要被他慈父的一面打动了:“你见他们干什么?掳走行不通,准备来糖衣炮弹么?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见他们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胤王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与她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可她就是这么不识抬举:“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乔薇冷笑:“比起你当初凭白刺我一剑,我觉得我对你算是很客气了。”
胤王凝了凝眸:“当年的事是个误会,你若是愿意,本王可以补偿你,侧妃之位依旧是你的,你可以与孩子们一同回府。”
哔了狗了!
谁稀罕一个侧妃之位?
她早说她不要,他还像块金子似的挂在嘴边,没见在她眼里,那就是一坨屎吗?
乔薇淡淡一笑道:“王爷,你怕丢人我不怕,你若再不走,我就报官了。”
胤王面色冰冷地走了。
乔薇猜对了,他上山的确不是为了看孩子,他是因为在江南查不到消息,才想着到大乔氏这边探探口风,姬冥修敢与他说那种话,会不会是姬冥修查到了什么?而姬冥修若是查到了蛛丝马迹,不可能不向大乔氏表明。
一个照面下来,他却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不知是大乔氏压根不清楚,还是藏得太深、太好。
四合院的书房,姬冥修又收到了海十三的飞鸽传书。
他让海十三全力搜寻游医的下落,可令人失望的是,海十三几乎发动了所有手下,都没能把游医挖出来。
那个在五年前抹掉了所有蛛丝马迹的神秘人,都没能“抹掉”游医,可见游医的行踪有多神秘了。
姬冥修又在书房坐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想念孩子。
从前不知是自己亲生的,还能肆无忌惮地去探望,现在知道了,反而有所顾忌了。
当年的事,在众人心中打下了烙印,在找出有力的证人与证据之前,让人发现他与乔薇的夫妻之实,绝不是一件好事。
既不能证明胤王的女人不是乔薇,又爆出他睡了乔薇,在世人看来,恐怕就变成大乔氏一女侍二夫了。
等这盆脏水泼下来,乔薇与两个孩子的处境就尴尬了。
从来没有如此牵肠挂肚过。
他们吃饭了没有,洗漱了没有?在做什么?有没有打闹……
心口被一股难言的情绪充塞,呼吸间竟有一丝凉凉的涩痛。
“主子。”铭安端了一盘点心入内,“您晚饭吃得少,再吃点东西吧。”
自从姬老夫人把院子的下人责罚之后,铭安便暂时顶替了绿珠的职。
“不了。”
姬冥修站起身,去了东厢。
墙壁上挂着望舒的画,每个都像鬼画符,可在姬冥修眼里,全都十分可爱。
书桌上是景云看过的书,小小年纪,已能开始阅读一些地理杂记,较之他五岁时更为聪颖,也更为刻苦。
梳妆台上摆着女人的胭脂水粉,他曾看她偷偷地用过,很心机地画得跟没画一样,却多了几分俏丽。
若早知她是这般有趣的人儿,五年前,就不该躲着她的吧?早早地把她娶进门,如今已然一家圆满。
但听说她五年前的性子并非这般,若真在那时相遇,或许又不是眼下这般光景。
“该喝药了。”燕飞绝敲门。
姬冥修接过药碗,二话不说地喝完。
燕飞绝看得目瞪口呆,少主喝药最不乖了,每次都说喝了也没用,不如不喝,让他喝一碗药,燕飞绝嘴巴都要说干。
“海十三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最近好乖!”
也好怪,燕飞绝在心里补了一句。
姬冥修看着墙上的涂鸦,眸光深邃道:“燕叔,我想活下去,比任何时候都想。”
……
天蒙蒙亮,小家伙便从被窝里钻出来了。
景云是自然醒,望舒是被尿尿憋醒。
她不记得从前被关在外头的事,但心里留下了阴影,不能尿裤子,不能尿床。
望舒迷迷糊糊地下了床,眼睛都是闭着的,歪歪斜斜地往外走。
她有自己的小马桶,就放在后院。
她坐在小马桶上,尿了尿,用马桶上“抽纸”擦了屁屁,又迷迷糊糊回往房间。
但这次她走错了方向,走到前院去了。
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腾摔在了地上!
好软,好舒服呀……
望舒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等乔薇在厨房做完早饭,回房叫望舒起床时,就发现床上已经没有人影了。
难道是……去书房了?
“景云,和你妹妹过来吃饭!”乔薇叫道。
景云以为娘亲的意思是让他把妹妹叫醒,合上书本,去了乔薇的卧房:“咦?妹妹不在?娘亲!妹妹不在屋里!”
书房也没有?
乔薇赶紧把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都不见女儿的影子,乔薇吓得呀,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娘亲娘亲!妹妹在这里!”
乔薇寻着儿子的声音找到了前院,就见绿油油的草坪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堆金灿灿的布偶,每个十分可爱,穿着不同式样的裙子,裙子做工精致,款式别致,一眼望去,简直就是古代版的芭比。
而她女儿正趴着一个“芭比”,怀里抱着一个“芭比”,哗啦啦地流着口水。
“这么多布偶,谁送的?”景云睁大眸子问。
不知道呢,她记挂着招工的事,想早点做完饭早点把孩子送去私塾,没功夫上前院瞧瞧,都不知这些漂亮精致的小“芭比”,是如何无声无息出现别墅的。
很快,母子俩发现不止布偶,一旁还有一个锦盒,打开了是几本地理杂记的书籍。
在锦盒旁边,放着一盆娇艳欲滴的花。
乔薇有些傻眼,大清早的,谁送这么多东西?
地理杂记里掉出一张字条,景云看完,大嘴巴张成了O型:“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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