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怔怔地问:“真是一种邪术吗?”
我点了点头,说:“我想起了《义山公录·理篇》里有关一种神秘古老巫术的记载,取活人头骨,秘以巫药炮制,待其成时,刻符为记,置于路中,行人过则头骨跳入人身,或入腹内,或入颅内,或中人手,或中人足,凡中此术者,三月必死。此即为飞头巫。这种巫术数百年不显现人间,今天被咱们两个碰到,我几乎想不起来。”
阿秀微微皱起眉头道:“好恶毒的巫术!那能解吗?”
我说:“凡是巫术,都可以解,不过前提是得摸清楚所中巫术的巫毒是什么,然后再配以相应的解药就可以了。但是现实的情况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人往往是中了巫术之后才发觉,事先并不知道,所以很难猜测自己中的是什么巫毒,解药更是难以配置,所以中了巫术之后,如果施术者不说,就无法可解。”
阿秀忧心忡忡地看了看那些人头骨:“元方哥哥,你看,这一条路上有好多骷髅头,咱们很难走过去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又是为什么放在这里的?他为什么要用这邪术害人呢?”
我摇了摇头说:“刚才我用慧眼捕捉周围的动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局势很不明晰,清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对咱们非常不利!所以,咱们不能再走这条路了,要想办法绕过去。”
正说话间,我眼中余光一闪,登时发现一个白色影子急速地盘旋而下,向我和阿秀扑来!
“快闪开!”我推着阿秀往一旁跳去。
那白色影子在空中一滞,斜斜地一飘,又朝我和阿秀扑来,同时,一阵刺耳的笑声桀桀传来:“哈哈哈!果然有两个人!好!好极了!”
我的眼睛蓦然一阵刺痛,那人在我眼中迅速变成了一团被黑气笼罩着的人形,是邪祟!我大吃一惊。
“小心!”阿秀忽然大叫一声,将我推在一旁,伸手向上劈去。
只听“啪”的一声,阿秀一记劈空掌打出,那白影在空中“嗖”的转了个圈,然后毫发无损地飘然落地,瞪着阿秀,满脸邪笑地啧啧叹道:“原来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妞儿!他没有骗我!哈哈!我都不舍得打了。”
那人落地之后,我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干瘦枯瘪的老头,个头中等,介乎我和阿秀之间,他上身穿一件对襟白衣,衣服上还绣着一些图案,似袍非袍,不古不今,下身穿着一条白色的裤子,整体倒有几分像是寿衣的样式,让人一看之下,便不寒而栗。
此人生的一张脸又皱又长,如同人造肉一般,满是褶子,但额头却极短,幸好其前面头发稀少,不然就看不见他的前额了。
按照《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来说,凡是面部很长,但是额头却极短极窄的人,其面相都是凶相,主命单薄,极易早夭或者横死!
而早夭或者横死之人又怨气极大,受到刺激很容易尸变成害。
再看额头一下,我更觉奇怪,这人没有眉毛,两只眼睛也又圆又小,仿佛黄豆,眸子里虽然散发着幽幽精光,但是却没有活人那般明亮,更多的是一种森然而阴的气息。
慧眼相神,由目而见,我慧眼开启,却完全看不到他的任何神识魂念,以此可见他绝非活人了,至少不是普通的活人!
他的一只鼻子又扁又大,鼻头通红,毛孔粗大,像是被烙铁烧红了一样,鼻孔下面是一张很窄很薄的嘴,颌下生着几根发黄的胡须,十分难看。
再加上此人在我眼中,浑身都是死气,刺激的我眼中一阵阵微痛,我知道那是法眼起了反应,因此在我看来,这人显得更是刺眼。
他调笑阿秀,阿秀啐了一口,并不答话,呼的又是一掌拍出,那人却笑嘻嘻地立着不动,阿秀一记劈空掌力登时打在那人胸口,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我吃了一惊,没料到此人居然站着不动,让阿秀一击得中,阿秀也是大喜,但转瞬间,我们便又愕然。
只见那人动也未动,连脸上笑嘻嘻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他胸口的衣服倒是被阿秀的掌力给弹起了一下,却似微风拂过一样。
那人“嘿嘿”笑道:“小妞的劈空掌招式打的不错,看得出是出自名师,可惜功力太弱,如果再练个十几二十年,或许老夫还会害怕,但眼下呢,你是动不了我的,嘻嘻……”
说着,那人忽的上前,伸手朝阿秀下巴摸去,阿秀惊呼一声,我拉着阿秀急忙后退,阿秀脸上充满了骇然的神色,我勃然大怒,站在阿秀身前,对那人骂道:“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要脸!为老不尊!”
那人见阿秀被他吓走,我出言责骂,他也不再往前,也不很生气,只是站在那里咧着嘴,露着满口黄牙,看着阿秀,挤眉弄眼,“嘻嘻”的坏笑,像个傻子一样。
眼见此人功力极高,但却并非活人,莫非是天尸?我暗暗忖道。
刚才砸中我脑袋的果核是不是他丢下的呢?
还有这坟茔、飞头巫,是不是也出自他的手笔?
而最让我忧心的是,他拦着我和阿秀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