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正是呢。今天中午那阵儿,老奴见他手里拿着的玉蝉儿,就是那洛儿姑娘的,一会儿见不着,就闹得满府里不安宁,我看啊,八成少爷是喜欢上了那个洛儿姑娘。”
“哎,哪里是八成喜欢上了,老夫再老眼昏花,也是看得出来的,他啊,是非常喜欢那陈洛儿姑娘!不但喜欢,已经到了入迷的程度。我们都是过来人,知道那种滋味,所以,他现在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恨不得每天都去那宝砚斋呢!”
花无尘有些生气,背着手焦虑地踱起步来。
“哎,正是啊,少爷是被那个洛儿姑娘迷住了。”白管家也叹息一声,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行!咱们得阻止他!天底下儿女的婚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哪里由得着他想和谁好就和谁好?平常再怎么花天酒地,到了结婚的时候,还是不能随便的,咱花家,怎么的都要找一个相当的姑娘与他相配,不然的话,真是让人笑话人,让老夫以后怎么在同僚面前抬得起头来?再说了,那洛儿姑娘是他断断不能喜欢的……”
“却是为何?老爷,我听你后面是话里有话啊。”白管家有些好奇,眼前再无别人,有些话他还是可以探听的,尤其是关于少爷子骞的事情,花无尘是很相信他的。
花无尘想了想,凑到白管家的耳朵前,悄悄说道:
“皇上喜欢的人儿他也喜欢,岂不是不想活了吗?”
“啊!”白管家大惊,吓出一身冷汗,倒退了一步。
“老爷,老奴听了觉得后背发凉啊,看来,这不仅是什么家族荣耀的问题了,关涉到的,竟是家族里每个人的性命呢!”
“可不咱的?不然,老夫为何这般强力阻止?”花无尘长叹一声,神情凝重。
“不行,咱得阻止少爷再这样下去了,到时候坏了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是啊,所以叫了你来,就是和你商量商量怎么办。你也帮老夫想想吧,怎么样让他俩不再见面,特别是让洛儿姑娘死了这份心,若老夫没有猜错的话,那洛儿姑娘也是很喜欢子骞的。”
“肯定会喜欢啊,整个京城的少女少妇的,据说都迷恋咱的子骞公子呢,但是子骞公子却对洛儿姑娘情有独衷,真是邪了门了。”白管家百思不得其解。那洛儿再好,能比得过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小姐千金吗?年轻人的事情,真是让他有些想不通了。
“正是呢。现在当务之急,但是阻止他俩再见面,而且洛儿姑娘那边,也要你出面才行,想办法让她死了心,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至于子骞嘛,我看他这段时间闲得慌,所以才天天跑到宝砚斋里去,我得让他出一趟远门,等到他回来后,再去见什么陈洛儿的话,人家早就心里没他了。”
“老爷高明。只要他们见不了面,老奴再去那宝砚斋说上几句话,保管那洛儿姑娘不会再喜欢我们的少爷的。”
“哎,为了这些小孩子,真是操不完的心。小的时候盼长大,长大了又出了这样那样的状况。真是让人不省心啊——”花无尘长叹一声。
“老爷休得烦恼,说起来,咱花家的少爷还算是好的呢,只这一件事让老爷费心了,其余的,倒没见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挺好的一个孩子。这事解决了,老爷的心也就可以放下了。明儿一早,我就到那宝砚斋去,少爷这边,就按老爷的意思办好了。”
“行,今天晚上就说到这儿吧,这事你知我知,且不可让其他的人知道,否则,哪天传到子骞的耳朵里,他一定会恨我这个当父亲的。他哪里知道父母的一片心思啊……这孩子……”
“老爷,时间不早了,您早些睡,老奴下去了。”
“行,你去吧。”
见白管家出了房间,看着外面的夜色,花无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
第二天一早,白管家就坐了马车,往那宝砚斋而去了。
花府那边,花无尘早穿好了衣裳,然后等着下人将花子骞叫过来,他要带他出去呢。按察史宁炳文要到西南去查看灾情,今天一早出发,昨儿他就到了朱府,与好友宁炳文说起了这事,今天上午,就要亲自带了花子骞到那朱府,让宁炳文带了花子骞一路到西南呢。
花子骞的行李用度,昨天就全部让人收拾好了。但花子骞昨夜睡得很好,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
再说白管家到了宝砚斋,坐下喝了几口茶,想了想,狠了心肠对陈洛儿说:
“洛儿姑娘,咱子骞公子今天已经外出了,可能要几个月甚至半年以后才能回来的,他临走前,让老夫过来将几句话说给洛儿姑娘听,免得姑娘再挂念。”
“哦,他走了,昨夜根本没有说过啊!”陈洛儿脱口而出,惊讶不已。心想昨天晚上他没有透露过半句他要走的事情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这个花子骞,不像是心思有这么深的人啊,喝了酒都没有透露半句出来,真是隐藏得太深了!
“他昨儿不说出来,怕是不想让姑娘担心吧。我家子骞公子善良,你也是知道的。不过,除了这事,还有一些事情他托我务必告诉你一声呢。”
“白先生,说吧,他还有什么事情托你转告?”陈洛儿一起到好久都见不到花子骞了,心里一下子失落起来,比那阴沉的天空还要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