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慧,你这死丫头,让你抱点软柴火也磨蹭这么半天,该不会是死哪玩去了吧,一会儿我这灶膛都断火了,你们都不想吃饭了是不是?你给我赶紧着点……”
裴子慧在柴垛上不敢作声,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这肖氏的一声怒吼是喊自己的,而不是喊栅栏旁边那两位。
不过,即便不是喊他们,想必他们也应该有了快被吓尿裤子的感觉了。
还好,肖氏只是在屋后粗暴地喊了两声,并不用移步过来看个究竟。
待肖氏踩着重重的脚步,和骂骂咧咧的声音回了厨房。裴子慧这才听到栅栏那边有了走路的动静,应该是裴子芙绕过柴垛回院子里去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裴子芙的脚步声也远了。
确定四下已经无人后,她才跳下柴垛,迅速抓过钉耙,使劲地向下拉扯软柴。正扯到一半时,裴子墨来到了后院,他笑着走了过来,关切道:“妹妹拉不动吧,我来帮你。”
裴子慧抹了抹汗,感激地望了裴子墨一眼,娇声道:“大哥,你可来了,这柴压得死紧,我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裴子墨笑了笑,说道:“如果大伯母再叫你来抱软柴,你就叫我,我陪你来就是。”
“嗯!”裴子慧重重点头,一缕满足的微笑爬上眼角,原来有哥哥关心照顾的日子是这般幸福美好。
不过这几个哥哥倒是好了,她倒开始为裴子芙那个虽然称不上有什么感情的姐姐开始担心了。那个金柱儿是谁,也是本村的吗?看来有时间她要考证一下这件事情才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裴子墨就很快将软柴扯好了,而后很是利落地抱着就送到了厨房,裴子慧则怯怯地跟在身后。
肖氏回头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道:“这死丫头片子,抱个柴也抱不好。让你去抱柴,你又跑哪野去了?”
裴子慧看了一眼倚在厨房门口忐忑不安的裴子芙,一脸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对肖氏道:“大伯母,我是去抱软柴来着,但是走到一半又内急,所以就……”说完还假装好奇地看了裴子芙一眼,“大姐,你眼睛怎么红了?可是什么东西迷了眼睛?”
裴子芙一怔,又赶紧道:“是,是!刚才有一只小飞虫。”
肖氏看也不看子芙一眼,依旧意犹未尽地数落着裴子慧。
“就知道找借口。依我看,你是穷人长个富身子,就是不想干活。生在穷人家,又想过富人的日子,这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要我说那邻村葛家的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等你嫁给她儿子葛二赖子之后,就瞧着那婆婆怎么给你小鞋穿吧。”肖氏一边做饭,一边唠叨。
葛二赖子!裴子慧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警惕了许多。
此时也顾不得不爱和肖氏说话的情绪,扭头就问:“大伯母,葛二赖子是谁?”
“哟!你这孩子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肖氏瞪她一眼,又用鼻子哼了哼,“你这都七岁了,啥都该懂了。我就不相信你爹娘在你面前就从没提过葛二赖子的事儿。”
“没提过。”裴子慧心中着急,已经无法再和颜悦色地说话,不由急道:“大伯母,您就告诉我吧,这葛二赖子到底是谁?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我去河边洗衣服时,那些婶子大娘们也和我提这葛二赖子。”
“妹妹,他就是邻村的一个娃,和你没什么关系,走,咱喊娘吃饭去。”裴子墨说着,扯上她的小手就欲离开厨房,好像很是着急避开这个话题一样。
“不行!”裴子慧甩开他的手,固执道:“我得问清楚这葛二赖子到底是谁。”
肖氏见她拗在那里不动地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回去问你爹娘去,这样的事你来问我干啥?”
还没等她回屋去问,裴逸之和段氏已经从自己屋内出来吃饭了。裴子慧虽然隐隐感觉到这葛二赖子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也知道此刻全家人都在这儿,她不好将这些话问开口。也就忍着没问出来,但是整顿饭她都没吃好,一直思索着这是怎么回事,脑海里一直回转着葛二赖子这个名字。
一直到了晚上,一家人都已用过晚饭,各回各屋准备休息时,裴子慧却悄悄把裴子唐和楚牧叫了出来。
“走,你们俩跟我去个地方。”她站在门口悄声说着。
“这么晚了妹妹要去哪?”裴子唐和楚牧一同问道。
她招了招手,“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几乎是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二人,于是弯着腰,随着她从正房的墙根下面溜过,又绕到厨房后面的软柴垛处,指了指中午发现鸡蛋的夹空处,对裴子唐道:“二哥,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