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来到“燕语楼”的时候,卫嫦正在魔珠内境里边和紫绫唠嗑边扎花式风铃。
一听紫绫说外头有人在敲门,听声音不像是她那两个丫鬟,心里一记咯噔,连忙回到床上,正听得秦氏在质问沅玉、沅珠,责备她俩怎么也不轮流在房里伺候着,于是,忙应声道:“娘?是您么?”
“是我。”秦氏听到女儿在里头喊,这才放过叨念,推开门,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大白天的,睡这么熟?真没哪里不舒服?”
“女儿能吃能睡,好得很!”卫嫦撑坐起身,趁秦氏没注意,用力揉了揉两侧脸颊,挤出一抹刚睡醒的红晕,讨好着笑问:“娘怎么来了?”
秦氏在床沿坐下,见女儿的气色确实不错,只道她真的是在补眠,不禁好笑地捏捏女儿的鼻尖,打趣地道:“蝶翠说你这几日都窝在院子看书练字、抚琴描画,都没出过门,娘听了有些不信,就过来瞧瞧,这一瞧,哟!还真是了!怎么?快嫁人了倒是改性了?”
“娘——”卫嫦被她糗得极不好意思,小脸“唰”地一下胀得通红,完全不需要她再偷偷摸摸地扯啊捏的了。
秦氏见女儿竟然害羞了,不禁越发乐了:“哟!敢情要嫁人了就是不一样啊?以往说的再多,也没见你脸红过啊……”
卫嫦听了不由暗翻白眼,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脸红关嫁不嫁人什么事儿啊?!她只是心虚!心虚好吗?!
“娘,拜托您别糗女儿了!您还不知道自个儿女儿几斤几两重吗?!那什么琴啊曲啊诗啊画啊的,真不是女儿的菜。如果嫁了人必须以那些玩意儿过活,女儿还宁可不嫁来得自在些……唔——”
卫嫦撒娇般的埋怨进行到一半,便被秦氏捂住了嘴。
“说的这是什么浑话呀!”秦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松开手,食指用力点了点卫嫦的脑门,怒其不争地道:“你呀!刚想赞你几句,又给自己抹脸了,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说到这里,见女儿低着头似是在反省,秦氏暗叹了口气,缓下语气道:“娘虽不知皇上为何要赐这个婚,不过,皇命难违,既是皇上牵的线、保的媒,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来……这两天,娘正给你物色下人来着,日后既是要嫁去将军府,光沅玉、沅珠两个小丫鬟怎么够?少说也要再配两个丫鬟,两个婆子……”
“嗯嗯,这些事,娘看着办就好,反正女儿也不懂……”
“不懂就给我学着点!往后进了将军府,这方面的事也不见得少碰到……咦?这么一说,娘倒是想起了一个事,你说,这桩婚事,会不会是阙夫人的意思?可是没道理啊……”
秦氏突然想到曾与她有过姊妹之称的阙韵芝,心下不由暗忖:该不会是韵芝找的皇上请的旨吧?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虽然韵芝对她一如既往的热忱,可毕竟是她儿子的终身大事,阙家唯一的命根子,怎么说也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通过皇上来赐婚啊……
再者,哪怕她万般不承认外头对女儿的风言风语,可事实摆在那里,阙家不可能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得!兜了一圈,还是没理出什么头绪!
秦氏无奈地摇摇头,索性也不去猜了,横竖结局是皆大欢喜就好,于是对女儿叮咛道:“总之,接下来直至你风光出嫁,娘不希望你再惹出什么麻烦来,能像这几日一样,娘就心满意足了。”她也不奢望女儿样样俱会。
“是!女儿一定听娘的话!”卫嫦暗松了口气。像这几日一样,成天窝在“燕语楼”不出门,那不正和她心意?
于是,送走了秦氏,卫嫦再度窝回卧室,开始米虫般的安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