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而就在这时,山林之中忽的响起一声巨响。
走兽惊动,飞鸟振翅。
“呼...”
还不待徐寒从这巨响之中回过神来,一声绵长的呼气声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声音像极了某些巨大的生物,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时发出的呢喃。
徐寒从未感受过这般诡异的景象,他沉下了眸子,警惕的看着四周。就连他肩上的黑猫也在那时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双眸眯成狭缝,嘴角的獠牙的露出,时不时发出一阵渗人的嘶叫。
相比于徐寒与黑猫的全神戒备,沧海流却似乎对于这样的状况早有预料,他将手中的剑负于背后,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的某一处,好似在耐心的等待着什么一般。
“又是三百年了吗?”
而在这数息之后,一道低沉的声线忽的响起。
沧海流的身前便在那时渐渐浮现出一道红色的虚影。
徐寒隔得尚远,并无法看清那虚影的模样,只觉那身影凭空而来,好似从虚空中走出的一般,极为诡异。
那红色的虚影自然没有在意徐寒的意思,他自浮现那一刻起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沧海流的身上,他对着沧海流一阵打量,良久之后那虚影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后,缓缓说道。
“这三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南荒剑陵竟派出一个大衍境的凡人来封印本尊。是时间太长世人早已记不得本尊的威名,还是南荒剑陵无人,断了传承?”
虚影的声线并说不得如何的高亢,但谈吐间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威严。
远处的徐寒听到这里,那虚影短短的数句话里所包含的诸如,三百年、封印这样的字眼,无不向徐寒展示出虚影的不凡,甚至极有可能是那些传说才存在的仙人或是大妖级别的人物。
“大君说笑了,大君威名,即使千年万年也无人敢忘却半分,我南荒剑陵又岂敢轻视大君。”沧海流似乎对于这虚影的出现早有预料,他笑着说道,语气平和,眸子中的光芒却愈发的明亮。
“哦?”虚影的双眸忽的眯起,里面寒光乍现。
“那你以为凭你能够封印本尊吗?”
“南荒剑陵奉先祖之命看守大君,三百年一镇,至今已经四千余年,到了沧某这一代,修为虽不及先祖,但终归不愿意辜负历代先辈之重托,沧某愿以残躯一试。”
沧海流对于虚影话里的嘲弄似乎犹若未闻一般,他正色着说道,态度不卑不亢,却又极为认真。
“嗯?”那虚影似乎也感受到了沧海流认真的态度,他收起了自己戏谑的神情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老者。
“四千五百余年,先后十四位南荒剑仙来过此处,活着离开的不过二三余人,你区区大衍境来此,是想再镇我三百载,还是急着放本尊出山?”虚影再次问道,声线之中少了些狂妄,多了分疑惑。
“成与不成皆要试过才知,不过既然大君如此自信,可敢与在下赌上一场。”沧海流依然保持着自己不卑不亢的态度,平淡的语气让那位活了不知几多岁月的大君竟生出一种无法将之看得通透的错觉。
但虚影毕竟有着他的傲气,他沉默了小一会之后,便再次说道:“好,不过你想和本尊赌些什么?”
“若是在下不幸命陨,未有如前辈先贤那般镇住大君,在下可保证十年之内绝无他人再来这大渊山,大君能否在这十年之中脱困便看大君造化。”沧海流缓缓言道。
那虚影显然没有料到沧海流提出的竟然是这般赌注,他不由得一愣。
他被封印于此已有四千余年,每隔三百年封印便会松动,因此南荒剑陵每到此时便会派出门徒前来加固封印,那些来者大抵死于了他的手中,但同时他也无法阻止封印被一次次的加固。
这样寂寥的四千余年着实太过难熬,而若是沧海流所言属实,那么再给他十年光景,且无剑陵的门徒再来作乱,想要完全脱身也绝非不无可能,因此沧海流开出的条件对于他来说可谓诱人至极。
但同时,那大君也并非愚蠢之辈。
既然沧海流敢开出这样的赌约,这一他的所求之物绝非凡品,这二他对于自己的实力也定然极为自信。虚影想得明白这些,但却终究无法放下对于自由的渴望。
他沉着眉头想了许久,方才问道:“那若是你成功了呢?”
沧海流闻言一笑,他缓缓言道。
“若是在下侥幸获胜,在下想要大君身上的一样东西。”
沧海流此言一出,远处本已被二人的对话彻底惊住徐寒猛地回过了神来,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沧海流,眸中的瞳孔陡然放大,隐隐间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他的心头。
“何物?”那虚影皱着眉头问道,他被封印此地已有四千余年,身上早已没有什么长物,他着实想不明白沧海流所求之物是哪一样事物。
“大君的一条手臂。”
此言一出,无论是那虚影还是远处的徐寒都在那时瞳孔陡然放大,震怒与惊骇之色纷自浮现上二人的眉梢。
“本尊的手臂?”那虚影沉眸说道,看向沧海流的目光之中杀机涌现。
“大君不敢?”沧海流却是不以为意,那把猩红色的长剑猛地被他握于手中,带着凌冽的剑锋指向虚影,这般问道,语气之中骇然带着那么一抹轻蔑之意。
那虚影自然是听出了沧海流话里的轻蔑,他如何受得?当下眉头一皱,沉声言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