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谦勋手执白子,清远大师手执黑子,两人便开始慢慢对弈。
薛谦勋虽是执白子先走,但十数手过后,先手优势已荡然无存,再下十数手,先手优势已转至清远大师这边,他棋艺虽高,但与清远大师一比,还是相去甚远,不过两月未见,他的应变倒是让人清远大师吃惊,时有有妙招,出人意料。
下至一百余手,战况渐趋紧迫,清远大师忽下一子,竟一同吃薛谦勋两处白子,薛谦勋登时陷入困境,这两处白子已被吃掉,输局已定。
正当薛谦勋无计可施之际,忽然想到中观棋局,还可走一步,笑着对清远大师道:“参差分两势,玄素引双行。”拈白子点于二二路处。
“妙!”清远大师见薛谦勋下出这一步,大为惊讶,含笑道,想了一下该如何应对,便说:“裂地四维举,分麾两阵前!”马上落子,卡住白子。
薛谦勋感叹清远大师棋道如此之高,看着被围着黑子的白子,破有些无计可施,想到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就把手里的那颗棋子放下说:“九年重把诀,四海各飘蓬。”
“留诗千岁鹤,送客五云车。”清远大师黑子马上跟上,将薛谦勋边路数子紧紧卡着。
薛谦勋再次陷于苦思,狠下心又放一白子道:“中间有余地,何必恋边旁?”这是最后一子,若清远大师没看见那个空隙,他便赢了,反之亦然。
清远大师最终还是切断白棋,白子长,黑子拐,白子退,黑子连,白子也连,这几下变化精妙异常,黑子把右上角一片黑棋补得滴水不露。
薛谦勋苦笑着道:“大师你又赢了,”
清远大师笑着说:“今日同你下棋,发现你棋艺见长,过个一两年,相信你棋艺定会高于我,且莫失心。”
薛谦勋道:“大师谦虚啦,我哪里那般没恒心。”
清远大师竟然轻轻点了点头道:“若你有恒心何必来找我,”薛谦勋想到来这的初衷,脸便讪讪的笑了。
清远大师继续问道:“下了这么长时间的棋,你已知该怎办,”
“恩,大师,我就不在这打扰您,下山回府,”对清远大师拱了拱手,便转身走出去。
还未到门口,清远大师由屋里传出:“下次来看我,我希望见的不是你一个人,最好带人给我瞧瞧,阿弥陀佛。”
薛谦勋顿了一下,背着清远大师说:“定会,”心里却在咬牙切齿道:“若不来,我打断她的腿,背她上山来,”这些年没在清远大师面前丢人,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丢人,真是可气、可恶、可恨。
下山的薛谦勋看到路边停着自家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他的三顺不知哪里去,掀开帘子,竟见三顺在里面倚着一边睡得酣甜,扯了扯他的耳朵,闭着眼的三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别吵,我要睡觉,”
薛谦勋勾起嘴角玩味道:“三顺,你不怕你家少爷回来收拾你,”
“嗯……少爷……少爷在上山……没……没下来,”眼也没睁开,转头继续睡,过了一会儿,感觉冷飕飕的,他打个喷嚏便醒了,睁开迷糊的双眼,见少爷背着他笔直的站在外面,哆嗦的下去,颤悠悠的说:“少爷,你……你从山上下来,怎么不叫醒我,”
薛谦勋未转头,背对他说:“你睡得如此香,我怎忍心。”
您若不忍心,干嘛将帘子掀开,我睡前明明记得将帘子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可能被冷风吹开,定是少爷您见我睡着,把帘子掀开,让我被冻醒,您还这样说,三顺可怜巴巴道:“少爷,我错了,”
薛谦勋转过正脸看着三顺道:“恩,念你初犯,下次在犯这样的错误,回府后便去马房喂一个月的马。”
三顺边打喷嚏边说:“是……咳咳……少爷。”
“回府!回去后,你直接出厨房要碗姜汤喝,”想到姜汤,他脸色不由得缓了缓,上次他假装生病,青儿给他熬的姜汤,味道特别好喝。
三顺见少爷没生气,还很关心他,喜滋滋道:“谢谢少爷,就知道少爷您是面冷心热。”
薛谦勋进到马车里,便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在想着怎么弄个请君入瓮,让唐青儿神不知鬼不觉的跳进他准备好的盆里。
这事情得从长计议,还有两天便要过年,李氏不会在这几天给唐青儿相人家,定是过年走亲戚时,对较亲的人透露的。
薛谦勋没有想到办法,拿起马车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偏偏不巧是唐青儿写的那个手札,他看完后,眯起了眼睛勾起嘴角,唐青儿这算是自己坑了自己吗?
掀开帘子对外面赶车的三顺说:“去永福斋,我记得奶奶同娘爱吃那家的糕点,我们买点回府,”
三顺脆生答应,发生何事,少爷心情怎变的如此好,不复方才那一脸阴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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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