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极力想要规避掉让旭笙死掉的风险,时至今日依然是无法逃脱,而这条死去的道路显得较前一种选择来的更为崎岖,当真是生不如死!无处不在的死神就像是紧箍在旭笙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始终忠心耿耿的追随着旭笙,无论润白替她选择的那一条路,到头来还是会死路一条!
“旭笙,不要,不要就这样死去……旭笙……”在这个时刻,即便是再多悔恨的泪水也浇不灭润白对旭笙造成的灾难性的伤害。润白作为大夫,深知旭笙在刚刚曾遭遇过什么以及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无法想象就在刚刚她失去意识跌倒的那一刻之前,她的身体经过了多少层痛苦的“碾压”,但他这怀抱里抱着的这个人,这一身的血衣,那倾倒一地的紫黑色血水都在不停的提醒着他,他对眼前这个他一直深爱着的女人,到底曾经做过什么。
一想到她刚刚再说出那番极其无情的话之后,一关门便抱着脸盆不撒手时的样子,一想到她止也止不住的血从脖颈处冒出时那一脸无助的样子,一想到她所造成的痛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的心便一直痛不欲生,犹如刀割!
此时此刻,再多的抱歉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润白紧紧的抱着旭笙,她的鼻息微弱,身体已经没有人类的温度,可纵然是这样,她的脸色却依然是像他今日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的嫣红,薄薄的唇瓣更是红的像在滴血。她的双颊滚烫,可身体冰冷,这是润白这么多年的行医生涯中闻所未闻的,而越是人极为生疏的,他便越是会感到恐惧,而尤其是这个人又是这样的让你牵肠挂肚。
润白永远记得他父亲滕柏堂死时,他曾发过的誓言。那种亲人离世的感觉他不想再回首,可偏偏就在这时,那种极为恐惧的感觉又一次的像是黑色的爬虫爬满了他的全身,那种撕咬似得疼痛就像是要在他的心尖上又要割下一块肉似得。
“佑天,快,我们快走!”润白一身的白衣早已被旭笙的血液给染透,当他抱着旭笙从后窗翻出,突然站在赵佑天面前的时候,赵佑天根本没有意识到竟会是他的主子,一柄长剑正满身戒备的盯着这眼前的一团血雾。
“主人,你怎么会从这里突然出现?”赵佑天已经命令“神盾”的人打道回府了,欧家的人早已是丑态毕现,这样的家族根本就不配是“神盾”的劲敌,是他们太敏感了。在达成这样的一个统一共识之后,大家不待赵佑天再说些什么,得了号令便都各自散去了。只留他一个人牵着两匹马在欧家的高墙之外来回溜达。
“旭笙受伤了,要是走前门的话,难保不会让欧家的人看到。”润白将早已昏迷不醒的迅速极为小心的扶上马背,自己很快又跳了上去,从她的后面抱着了她。“要是让这帮人知道旭笙受伤,而且是这么重的伤的话,难保他们不会动什么歪脑筋!”
“……”
润白见赵佑天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出面阻止他,就默认他是同意了,“好了,我们不多说什么了,快点,旭笙需要紧急医治,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最近的一处滕氏药坊去!”
“可是主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已经没有资格,或者是资本再去救她了!”赵佑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接向润白抛出这样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
润白忘了,早在很早很早以前,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后路给烧断了!他可以装聋作哑,但他的属下则帮他记得清清楚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