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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割袍断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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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青晴站在旁边看着云浅月,第一次做,姿势和手法准确得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嘟囔道:“看来娘真是老了。”

“老?”云浅月愤了她一句,“你去照照镜子,我若说你是我姐姐,都没人不信。”

玉青晴顿时笑了,嗔了云浅月一眼,叹道:“你成人了,再快些嫁人的话,娘就可以抱外孙子了。面子不老,里子也老了。”

云浅月不说话,想着若是论里子老的话,她也可以抱外孙子了。

玉子书响午十分从云老王爷的院子来到浅月阁坐了一阵,看到了云浅月手里的袍子,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笑道:“云儿也要做贤妻良母了!”

云浅月脸一红,想着以前那么多年每次小七的衣服都是她给买,如今多少年了,他每次穿衣服是否会想起她给他买衣服?定然是想起的吧!如今她为别人缝衣,而他那个缝衣的人呢?她心里一酸,对他道:“你在天圣再多留几天,我给你做两件衣服。不过,玉大太子可不能白让我做,我要收银子。”

“好!”玉子书忽然笑了,眉眼绽开,缓缓点头。

玉子书离开了云王府去荣王府,他的身影出了浅月阁后,玉青晴敲了云浅月的脑袋一下,骂了一句,“死丫头!”

云浅月打开她的手,碍于是她娘,不能打还回去,只瞪了她一眼。

这一日,玉青晴和云浅月母女二人关在房间里做衣服。不时聊几句,时间过得极快。

晚上的时候,云浅月的袍子做了一半,没有玉青晴想象的惨不忍睹,虽然手生些,但也比一般绣娘做得好。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更出彩的则是她裁剪的样式,在天圣来说独一份,这样的一件衣服,将天蚕丝锦华美锦绸本身又多了几分风华溢彩。

傍晚十分,云王爷从宫里回来,来了浅月阁,看到了云浅月手中的袍子,赞了一声,又感叹了一句,“女儿外姓啊!”,之后,便美滋滋地穿上了玉青晴为他缝制的袍子,肥瘦长短正适合。

云浅月对着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用过晚膳,天色已经黑下来,云王爷和玉青晴二人离开了。玉青晴自然不能顶着她那张脸招摇过市,则是幻容成了云王爷长随的模样跟在他身后。

云浅月对着那离开的二人又是腹徘了一阵,见天色还早,继续缝衣。

外面有一丝异样的风丝刮落,凌莲和伊雪以及浅月阁的暗卫齐齐现身,拦住了来人。

云浅月向窗外看了一眼,见夜轻染站在包围中间,往日人未到,声先闻,这回人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她蹙了蹙眉,将手中的袍子收起来,抬步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了窗户。一股冷风吹来,屋中的温度骤然降低,她对凌莲等人摆摆手,众人都退了下去。

“小丫头!”夜轻染看着窗子内的云浅月,嗓子极哑。

云浅月看着他,夜幕虽暗,但他周身气息比夜幕还暗,人也有些憔悴,衣袍缓带有着很深的褶皱,可以看出他这几日怕是不得休息。她沉默以对,并不说话。

“小丫头,在你心中,我能排第几?”夜轻染盯着云浅月的脸,见她依然不说话,他语气微嘲,“怕是连第三、第四、第五都排不上吧?能排到第十吗?或者第二十?”话落,见她微抿着唇,他垂下眼睫,语气极苦地道:“或者我高估了自己,微不足道。”

云浅月终于开口,“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个?我不觉得这个我们有讨论的必要。”

“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夜轻染似乎没听见云浅月的话,径自低喃。

云浅月忽然伸手去关窗户。

夜轻染察觉了她的动作,先一步出手阻止她,抬起头,看着她,一双眸子隐隐有某种东西流动,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小丫头,我们割袍断义吧!”

云浅月猛地抬眼看着夜轻染,眸光落在他双眼上,那双眼睛以往每次对着她的时候都溢满笑意,可是如今里面含的东西太多,如一桶水,放了各种颜料。都说人的眼睛最能反映内心,那么他此时内心也被染满了各种颜料吧?她沉默地看着他。

夜轻染也看着她,等待他的回答。

屋内院外,中间隔着敞开的浣纱格子窗,冷风似乎都凝滞不动了。

“小丫头,你又不想与我说话了?”夜轻染苦楚地看着云浅月,“我是不是真的很招你烦?很不招你待见?我们已经道不同,有些事情我没法不因为我的身份而对你出手,可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守护你,可是你却已经不再信任我,对我防范至斯。我们何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告诉我,除了割袍断义这一条路,我可还有别的路走?”

“我何时对你防范至斯了?”云浅月抓住了关键点。

夜轻染任嘴角苦意蔓延,“没防范吗?那为何军机大营那一处……”

“夜轻染!”云浅月冷冷地地打断他,“我这一次离开,弄了如此大的动静,各方人马都找我,容景虽然最先找到我,但难保不准别人都会找到那处地方。我将入口封死,彻底与外界隔绝,有什么不对?这就是防范你?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你,我早就该在数月前和风烬从那处出来时将入口封死,而不是等到今日再做,让你有机会现在站在我面前质问我。”

夜轻染一怔,“你不是对我……”

“我是不是对你信任或者不信任又能如何?你是我的谁?你说割袍断义,但我们的袍子在哪里?你我有何义可断?有的不过是从来就认清楚自己的立场和责任的那一点志趣相投而已。”云浅月面色微寒地看着他,“你处处拦我的手,阻我的路,因为你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有身份摆在这里,你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寻求我的体谅吗?我为何要体谅你?姓夜是你的事情,你做什么也是你的事情。你屡次破坏我出手,凭什么现在你还来质问我,让我相信你?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有做了让我百分之百能相信你的事情?没有吧?那如今你来找我质问,要求割袍断义可不可笑?”

夜轻染脸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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