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伸胳膊,老头微微有些得意。看到屋里挺黑,他摸索着找出了一盒火柴,然后点着了经常放在床头的一根蜡烛。
“醒了?”
“嗯?”
听到这突兀的声音,陈shui扁吓了一跳,匆忙转过头去看了看出声的人,他又是一激凌,竟“噌”的一下子缩回了床里。
“别紧张,我又吃不了你!”林子轩坐在一个板凳上,笑嘻嘻地看着似乎已经对他有了心理阴影的老头儿:“都等你半天了!醒了就起来吧,大家伙儿都等你吃晚饭呢!”
“你,你……”
“给你说了,别紧张!”林子轩摇摇头,又指了指昏暗的烛光下映照得隐隐约约的墙壁:“这里可是你家。我还没有愚蠢到在你家杀人吧!”
“你,你怎么进来的?”陈shui扁目光闪烁不定,隐隐地瞟了一眼房门口。
“当然你家里人请我进来的!”林子轩笑道。
“我家里人?”陈shui扁的面色骤然一紧:“阿邦,还有阿社,他、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阿爸,你醒了?”似乎是听到了陈shui扁的声音,房门口伸进来一个脑袋,正是陈振邦!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老子抱着腿坐在床上紧张的样子,只是催促:“快起来吧,饭都凉了阿强他们还得回警局呢!”
到底怎么回事儿?陈shui扁没有发火,他的脑袋有点儿晕。因为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儿子怎么跟眼前这个拿枪指过自己脑袋的家伙挺亲热的样子?
“起来吧,多大人了,还赖床啊?等着你商量婚事呢?”林子轩又笑嘻嘻地招呼了一声。
“你,你们想娶我家阿霞?做梦去吧!”陈shui扁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左右看看没有武器可拿,干脆就命令起了自己儿子:“阿邦,把他给我轰走!”
“阿爸……”陈振邦左右看了看,脸色有些为难。
“你敢不听我的话?”陈shui扁怒了!两个儿了他从小养到大的,平时谁敢对他说个“不”字?现在当着外人的面儿居然就敢抗命不遵?反了不成?
“行了,别装了,我今天是以阿强上司的身份来见你的,就是为了帮阿强提亲的。”林子轩站了起来,伸手想帮陈shui扁捋捋衣服,却吓得老头儿连连后退了两步。
“你,你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这老头看来是真怕了!林子轩笑了笑,倒也没怎么觉得奇怪。世道本来就是这样,看人家当英雄容易,真要是自己落到那个地步的时候,这英雄就难了
“你,你出去!”林子轩退到了一边,陈shui扁左右看了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良久,才又指了指房门,不是很大声地说道。
“我出去?”林子轩迟疑了一下,又笑了笑:“好,你就先跟阿邦聊聊,我在外面等你!”
“到底怎么回事儿?”看着林子轩走出房间,陈shui扁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其实一直非常小心地注意着林子轩腰间的枪套,当然,更加注意里面的那把枪,上回应该是没子弹,可他还是害怕现在里面已经装上了那玩意儿,他已经“死”过了一回,可不想再冒什么风险!不过,林子轩面前他要小心些,对自己儿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问完话,也不等答案,他就又是一巴掌煽在了陈振邦的脑袋上:“我没开口,谁答应让阿霞出嫁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呀?”
“是,是七叔公!”陈振邦低着脑袋,嚅嚅答道。
“七,七叔?”陈shui扁明显一窒,不过他依然很不甘心:“他凭什么?这是我的家事,他插什么手?”
“爸,七叔公也是为了村里好!”陈振邦答道。
“狗屁!我女儿嫁人,又关村里什么事儿?”陈shui扁骂完,突地愣了一下,接着又伸手抓住了陈振邦的衣襟,紧张地问道:“你……你们把阿霞怀孕的事儿传出去了?”
“这事儿不是我们传的,是……是那个警官。!”陈振邦苦着脸答道。
“蒲他老母!”陈shui扁立时大怒。这种事传出去,他身为村长,以后还能有什么脸?想想这家伙还拿枪指过自己,他的感觉就更像是火上浇油:“他以为这样就行啦?就是让阿霞堕了胎,老子也不让他得逞!”
“阿爸,不行啊!”陈振邦赶紧拉住了想要冲出去找人算帐的老头儿,“你要是反悔,不光那个警官会不高兴,就连全村的人都会不高兴的。”
“为什么,我的家事管全村人什么事。我先赶走那两个混帐,再打死那个臭丫头,大不了不要这张脸……”陈shui扁怒道,挣开陈振邦的手就要冲出去。
“阿爸,那个警官是西九龙警署的帮办,在西九龙是很有名的一个人,他说可以让别人用高价收购咱们的鱼。现在全村的人都向着他们,你要是反悔把他们赶走了,你这个村长恐怕也当不成了!”陈振邦急忙拉住老头儿,接着急切地说道。
“高价收购?他以为他是谁呀。”陈shui扁还想往外冲。
“阿爸,我打听了,他是西九龙真正的龙头老大,在西九龙他说的话就是圣旨,现在粮价贵的要死,鱼价却没怎么涨,所以就算比常价便宜点儿,咱们也能多赚好多啊!”陈振邦急道。
“我,我不稀罕!”陈shui扁嘴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