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长谷川枫,乔菲眼神有些迷离,捋了捋被微风吹乱的头发道:“你说得没错,他家是武士家族,不过要追溯到他太爷爷了。他爷爷不尚武,但被迫参加了侵华战争,战死在淞沪会战中。八十年代末期,他父亲还专门去了南京替父忏悔,捐赠了一所小学,回来后就切腹自杀了,留下孤儿寡母,以死谢罪。”
“她母亲叫秋元美惠,一个人把川枫养大。其实她年纪并不大,只是因为丧夫之痛折磨成这样子的。但她对中国人特别友好,当年我和父亲来到美瑛町的时候,对我们照顾有加。父亲忙得成天不着家,我几乎就在她家长大的。”
“哦,那你父亲当初为什么选择来这里?”
乔菲叹了口气道:“我听我父亲说,当年他们那一批偷渡的人大多数去了东南亚,还有的去了澳大利亚,只怪我父亲上错了船,阴差阳错来到了日本。当年渔船就停靠在美瑛町,我们就这样留在这里。”
“最开始时,暂时借住在这栋小木屋。小木屋的主人是个光棍,没有亲人,他去世后把房子留给了我们。”
听到这样离奇的故事,我好奇地道:“后来呢?”
“什么后来?”
“我想听你父亲的故事。”
乔菲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沉默片刻道:“我们刚到日本时人生地不熟的,我父亲就在小镇上的餐馆打工,持续了两三年。直到有一天,餐馆老板让他做中国菜,没想到很受欢迎。老板发现了商机,就去函馆开了家中餐馆,结果生意异常火爆,我们的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在老板的帮助下,我们拿到了永久居住证,在日本有了立锥之地。”
“我父亲不甘于给别人打工,和老板提出了辞呈。老板人挺好,得知他想出来单干时,专门在札幌开了一家中餐馆送给我父亲。就这样,我父亲越做越大,把中餐馆开到了东京,大阪,横滨,全国有十几家分店。他没有忘恩负义,回赠给当年帮助他的老板丰厚的报酬,直至为他养老送终。”
“我父亲没多少文化,有了钱接触的圈子自然大了,不知什么时候和黑社会的人纠缠在一起,无心经营餐馆,开始沉迷于赌博。陆陆续续输掉了几个亿,最后把家底全部搭上了,实在无力偿还,选择了自尽。”
我听后唏嘘不已,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被赌博给毁了。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道:“这里面应该有方佳佳吧?”
乔菲笑了,点点头道:“佳佳姐来得时候我父亲还在餐馆打工,也正是在她的鼓动下才有想法出来单干。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比我大不了几岁,为了爱情追随我父亲来到日本,而且非常有经营头脑,在她的苦心经营下,一步步做起了分店,极其不易。父亲沉迷于赌博的那段时间几乎都是她在经营,赚了的钱都给他还赌债了。”
“佳佳姐也是命苦的女人,跟着我父亲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不计较得失,一直默默付出着。父亲直到临死都没给她一个名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了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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