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袁术袁公路,另一个却是认为被蔡邕扫了面皮的王允。
袁术自恃甚高,请王允提亲,虽然有准备被拒绝,可还是难免会生出一些失落之意。
可蔡邕宁可把女儿嫁给一个蛮夫恶汉,却是让袁术有些无法接受。
难不成我堂堂四世三公的家庭,还比不得你一个区区莽夫,凉州的良家子吗?
而王允,更感到羞耻。
二人聚在一起,喝起了闷酒。
袁术突然拍案骂道:“董西平一莽夫,蔡翁弃我而就一恶汉,实乃我生平奇耻大辱。”
王允闷声道:“公路何必如此?你感到羞耻,我何尝不是?那蔡伯喈好生无礼,把我赶出他蔡府大门。现如今,这雒阳谁不知道我这羞耻的事情,连门都不敢出。”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责骂。
就在这时,有门子来报:“何颙和许攸两位先生在门外求见。”
“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何颙和许攸走进了房间。看袁术二人桌上的酒菜,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伯求、子远莫不是来嘲笑王某?”
王允有点高了,看到这二人的笑容,不免心生不快。
何颙自坐下来,招呼家人配上酒具,然后自顾自的斟上一觞,一饮而尽后长出一口气。
“公路居然有此美酒,为何不早说?”
袁术笑骂道:“我家中有甚好酒,你二人会不知道?”
王允眼珠子一转,笑问道:“伯求,子远,你二人来,是不是有事情?”
许攸瘦削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轻轻点头,“如今外面盛传蔡伯喈弃公路而就良家子的事情,更有子师被扫地出门……呵呵,我二人一想,就晓得你们定然在这里喝酒。故而登门拜访,一是为了讨一觞酒水;二来嘛,则是想为二位主持公道。”
“什么公道?”
袁术那有些混浊的眼珠子一转,“难不成你们还能为我和子师出了胸中这一口恶气不成?”
何颙冷笑一声,“何止是为你二人出气,我何尝不是被那董家子羞辱过?那日张举作乱,他当场削了我的面皮。至今还被人拿来说事,我心中也是多有不满。如今董卓在凉州风头正盛,大将军对他越发的看重了。若是董蔡两家结亲,只怕那董家的势头会更加厉害……到时候,只怕你我都要被凉州鄙夫压在下面,再无出头之日。”
袁术倒是没什么,他出自四世三公之家,怎么都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可王允就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真的出现何颙所说的情况,那可是士人的悲哀。难不成,让这天下名流去依附一个鄙夫?
“伯求有话,不妨直言。”
“那就要看公路是想要出一口恶气,削了那董家子的面皮,还是想要把董家……”
袁术眼珠子一转,“削了面皮如何?把董家连根拔起又如何?”
“若是只想削了那董家子的面皮,事情倒也简单。听闻皇上准备在秋祭之时行阅兵大典。那董家子不掌握鸾卫营嘛……可以要他也出战,到时候一群女伎组成的鸾卫营,如何是我北军的对手?落个惨败,他董家子那虎狼之将的名号恐怕……嘿嘿。”
袁术眼睛一亮,想了想:“若我想要把那董家连根拔起,又如何?”
“此事倒也不难,关键就看公路你敢不敢做。”
“伯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攸开口道:“公路难道忘记了吗?你手中尚有一把利刃……如今正是好时机。”
“利刃?”
袁术想了想,猛地醒悟过来,“子远,你说的可是那皇甫……”
没等袁术说完,许攸阻止他说下去。
“当日伯求建议董家子入京为质,本想是给那董卓一些教训。可谁想到,董家子入京之后,行事肆无忌惮也就罢了,而且还越发的猖狂。长此下去,只怕大将军府内,日后再也没有你我等士人的立足之地。如果不把董家除掉,必成心腹大患。”
袁术沉吟许久,“只是那些人,叔父不开口,只怕我也不敢妄动啊。”
“何必要那些人出面?公路只需命人在街头巷尾散布谣言,就说杀死皇甫嵩的人,与董家子颇为相似……自然会有人出头。到时候,水到渠成,太傅还能如何选择?”
王允听明白了……
“伯求,子远,还有这种事?我怎地从未听过。”
何颙说:“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连大将军也被蒙在毂中。若非那董家子的名头越来越大,隐隐有压制不住的势头,我也不会出此计策。子师,武夫当政,则经学难兴,我等士人恐怕到时候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如今该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伯求此话,深得我心。”
王允说完,突然冷笑:“董家子必死无疑,到时候倒要看蔡邕老儿,有如何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