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唤醒照顾着他的女人,男人走到破旧的衣柜前,默默打开柜门轻敲了两下,在敲击的同时,他没有忘记回头看王姐和老板娘有没有被自己吵醒。
然后,他关上柜门,回到房间门口,悄悄打开房门朝外面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顺手抓起扔在边上的外套就匆匆离开了房间,还不忘把房门轻轻关上,恢复原来的样子。
就在这个男人刚刚离开不到一分钟,房间里的衣柜门就慢慢打开了,像是算准了交换的时间一样,另一个男人的身影从里面出现,他就是恽夜遥第二次回到塔楼里跟踪的人,这个人一直躲在王姐她们所在房间的隔壁密室等待着。
黑瘦男人的话让怯懦男人不悦地偏过头去,不过他没有反驳,一会儿之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再次凑向同伴说:“那个人会不会上去袭击楼上的人啊!”
“啊呀!我都忘了,遭了要是楼上人出事的话,刑警先生会暴走的!!我们赶紧上去看看!”说完黑瘦男人不顾一切冲出躲藏的地方,也不管后面的怯懦男人有没有跟上来,推开房门就朝楼上冲上去。
怯懦男人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种阴暗的地方,所以他也马上跟在黑瘦男人身后冲了出去。当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第三间房门口的时候,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中年女人和一男一女两个昏迷未醒的人。黑瘦男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应该在这里的精明男人。
“惨了,姐,刚才那个人出去了吗?”黑瘦男人不死心地问坐在房间中央的中年女人。可是得来的回答仅仅是两个字:“是的。”
“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你可以轻松生活就好了!”拥抱他的人回应着,泪水顺着他的头顶滑落下来。
轻柔的吻落在与泪水同样的地方,那冰冷的唇瓣让男人感到浑身颤栗,此刻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因为听到了期盼很久很久的温柔之声。
可是,男人不想清醒,正确的说,应该是男人不想让面前的人知道他清醒了,所以依然装作在梦中的样子蜷缩着。
他们的样子映入了另一个瞳孔中,并被不断放大,瞳孔的主人想起了自己曾经拥有的温暖,心中酸楚无人知晓,他不想哭,也无法再用哭泣来解决悲伤。只能暗自咬着下唇,走向不知道终点的未料通道。
“到底是谁?谁干的?”
手指在恽夜遥额头、嘴唇和脖子处流连而过,那里都留下明显的吻痕,谢云蒙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生气,自从看见这些之后,他的心似乎控制不住想要怒吼出声。
‘这个混蛋!带走小小,又把小遥变成这样,我绝对不会绕了他的!!’
伸手去刮擦恽夜遥的嘴唇,无意之中,刑警太用力了,疼痛让底下的眼眸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即慢慢显露出瞳孔。
“……小蒙?你一直在这里吗?”恽夜遥似梦似醒地看向谢云蒙,当话语出口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指正在摩擦自己的嘴唇,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伸手拉开谢云蒙的手,恽夜遥甩了甩头,等到头脑清醒一点,他撑起身体仔细看谢云蒙的表情。
男人望向岩石的顶端,那里根本没有可以让他放松心情的标志,四周的墙壁上也是,长满了青色的苔藓,除非刨去那些苔藓,要不然真的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可是有植物就代表有水和空气,而且自己在这里徘徊了这么几个小时,不是也没有被闷死吗?既然有空气,有水流可以进来的地方,那为什么他会找不到出去的通路呢?就算是一丝缝隙也好呀!至少可以让他呼救!
充满着绝望又无法丢掉一丝丝希望的心情,真的很折磨人,男人弯下身躯,双手死死捂在腹部,好像肚子疼一样蹲在潮湿的苔藓和地面之间。
女人身后的男人看清楚远处人的脸庞之后,差一点惊呼出声,他紧紧捂住嘴巴,用最小的声音在女人耳边说:“那不是颜慕恒吗?他身上抱着的好像是演员先生呐!”
“嘘!别问问题,跟着我就行!”片刻之后,女人回应道,脚下也再次移动起来。男人依然一步一骤紧跟在她身后,拼命忽略掉疼痛不已的脚趾和胃部,不敢有丝毫怠慢。
两个人很快就接近了出入口,男人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之前有很多次都来到了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观察力不够,所以才没有发现出入口的。
稳住重心之后,小小就立刻反击了,算好距离,一只脚在岩石壁上借力,让身体180度翻转过来,另一只脚猛的向上踢出,扎扎实实踹在了还未关紧的木板底部,吓得上面准备封死出入口的人一下子瘫软到地上。
此刻枚小小脚上的拖鞋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用两只手稳住身体,只穿着袜子的脚底一次又一次踹向上面的木板,直到插销断裂,整块木板四分五裂飞出去为止。
虽然脚底受了伤,脚腕上也布满擦伤,但是枚小小依然反制成功,从缺口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当愤怒的女人准备将上面人暴揍一顿的时候,厨师已经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现在再去追估计也是无用功,反正地下室的缺口已经打开,枚小小索性回下去找一找失踪的人,结果被她幸运地找到了连帆,当然也包括自己丢失的拖鞋,它们就在出入口下面不远处。
此刻外面的风雪一点都没有减弱,大雪被风吹得胡乱飘散,不停打在男人的脸上和身上,不多一会儿,他的头发和眼睫毛就全都变成了白色,羽绒服上也覆盖上了白茫茫的一层,就像是一个会行动的雪人一样。
疤脸男人用手捏了捏冻得通红的耳垂,瞬间一阵胀鼓鼓带着微微刺痛的感觉传导进神经,那是他耳朵上的冻疮在作怪。
拉了拉羽绒服的领口,让领口稍微遮住一点耳垂,疤脸男人缩起脖子继续前进,他每走一步,大半截小腿就会陷入雪地之中,越是靠近悬崖边缘,男人的速度就越慢。
并不是因为积雪越来越厚的原因,而是因为悬崖前面可能有一段向外延伸的积雪,这些雪被冻结在悬崖边缘,底下根本没有岩石支撑,就像是房屋的屋檐一样,如果他踏上去的话,就会瞬间掉下去,尸骨无存。所以男人必须得加倍小心才行。
而枚小小此刻救出连帆,回到主屋一楼的时候,蓝色塔楼里那些人应该离开孟琪儿房间并没有多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被柳桥蒲和谢云蒙知道的话,他们估计又该头痛了。
不过,枚小小还不知道在蓝色塔楼里发生的一切,包括孟琪儿与文曼曼的死,所以她此刻认为,一定是有人在主屋这里袭击了幸存者,才会导致这些人被迫分散,她转到吧台里面,将差点被自己吓死的文曼曼半抱半扶带到餐厅的沙发上。
等到给小姑娘解绑,让她舒服躺好之后,枚小小才问:“曼曼,你还能说话吗?”
“……唔!好痛!”文曼曼明显也被刚才小小踢出的那两脚冲击到了,此刻,双手紧紧捂着胸口的位置,只能发出痛苦呻吟。
小小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是鲁莽了,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以为是凶手藏在里面,你没事吧!”
那段时间,我因为担心家里的事情,学习程吉更差了,也因此时常遭到父亲的训斥,但我并不怪他,也不恨母亲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觉得一个家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但前提是我们的努力要有成果。所以说,父亲那没有道理的妄想也就无法让母亲回心转意了。
但是,世事难料,父亲并没有在母亲的失望和我的无奈之下放弃,他依然每天等我放学,陪我做功课,然后沉浸在于我来说,越来越没有自行的梦境中,仔仔细细将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终于有一天,一个人打来了电话,希望父亲跟他出一次远门,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父亲,也是母亲来开我们之后的第二年。
也许是两个人相同的孤独让她们获得了彼此的关怀。
王姐比厨娘更为照顾怖怖,自从进入这个家之后,她主要的工作是打扫卫生以及接待客人,虽然诡谲屋常年没有客人到来,不过这一项工作总也是要预备着的。
就像这一次,不是一下子来了十八个人吗?于是,王姐也就忙碌起来了。
怖怖躺在那里,她强迫自己想着与凶杀案完全无关的事情,强迫自己不去回忆管家那张冻僵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