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安,你疯了。”夏初然情绪起伏,心绪波动,“我不管你的家事,但就老师而言,他没有一刻想过要压迫你。他把你当得力的学生,是千百个学生里最看重的。他知道你能担当大任才把你带到身边,手把手的教,用心的灌输,我以为你都知道,你在老师身边十几年,你竟然看不出老师的为人。”
“那他偷我的研究又算什么,期刊发表,没有一点我的功劳?明明多胺研究是我执手,为什么他占为己有!”筱安眼中的金教授将她的一切都剥夺,甚至抢夺她的功劳,所以这样的金教授在她眼里死不足惜。
对了,也就是因为这样,那一晚她才能心安理得看着金教授死去,在她面前气息一点点消失也没事,这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们的错,她只是……什么都得不到,世上的人都太过虚假,以至于没有人承认事实。
“这么说老师剽窃咯?”夏初然反问,怒不可遏,“师姐,你真的神志不清了吗?多胺从头到尾都是老师一人研究,我们甚至都没插手,老师研究二十几年,在我们没有认知的时候已经在这上小有成就,多胺的研究一直有规律性,老师还没想好接手人,也不想强加我们,才一直不让我们进入,你在说什么?谁要害你?是你臆想太严重了!”
“就算不说这件事情,你明知道你来研究所,是因为大学教员里排挤,你求救于金教授,老师才力排众议把你带到身边,你现在颠倒黑白,把老师说的一文不值,甚至连一点忏悔的心都没有,你才是该说!你为什么杀了老师!”
“还不都是因为你!”筱安尖叫,夏初然有理有据,筱安一点都不想听,她怒吼,“你不要说了!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在四天前和金教授说了我的过错,我能一错再错吗!”
四天前?也就是金教授遇害的前一天?
“我听见了,我听见你们在办公室的对话。他说要你回来,他说我不够资格,所有的事情还必须你来,是我架空了他,他听到了,所以,所以,他知道他那些事都是我说出去的,他想毁了我,对,对,就是要毁了我!不可能,我不会让他得逞!呵,那天我去找他,他说他要休息了,老不死的明明平时都晚睡,那天尤其早,不是因为不相信我,不承认我吗?好啊,我就求助于香髦,呵呵呵,那老不死的还在挣扎,香髦从他耳朵跑进去,他那么难受,直叫,我看他可怜,就没想折磨他,一直等他断气了才把他的心挖出来,我想要看看,我在这心里的位置到底怎么样,嘿嘿,你瞧怎么着,红的,那样的他心脏竟然是红的!”
夏初然浑身发抖,对筱安发自内心深的恐惧,她那个四天前,已经不是夏初然认为的四天前,她真的疯了……
四天前,夏初然被金教授临时召回了研究所,她不愿意帮忙,走走看看还没够一刻钟就要走,被金教授骂了一顿。
“走走走,就知道逃,一点都不像你爷爷!”金教授脸拉得老长,板的一副样子吓坏了办公室其他人。
但夏初然不怕,头一歪,“有什么,像爷爷的话就和你一样顽固,我还有课,回去上课了。”
“你走一步试试!”金教授教鞭都拿了出来,恨铁不成钢,“我教了你多久,你看看你,有你师姐的一半吗?!还做老师,你会为人师表?”
“客气客气,我是师承您。”夏初然回嘴一流,一点也不客气。
“你你你!我要告诉你奶奶,让她好好教育你!”金教授气糊涂了,拿起电话就要打,夏初然天不怕地不惧,就怕她奶奶,一听金教授来狠的也急了,一把拉住他。
“老头,你干嘛,不就是吵个嘴嘛,学术我又没放,我以后好好用功就是啦!”
“你放手!我要你别走你就走!天上地下拦不住你了是吧,趁我还有一口气,我非把你的臭毛病改过来!”
“改也改不了了,都这么大了。您说哪里不是科学,哪里不能成家?只要可以,在这里还是外面不都一样嘛!”夏初然急了,金教授一个电话奶奶、小叔的责骂排山倒海,哎哟,她最怕了。
“那为什么不能是这里!”
“这里?您不是被架空了吗?!您老难道不明白!”夏初然心急把什么都说出来,几个月前的研究所风波,早就把金教授的势力架空,包括筱安都不在老师一边,老师虽然明白但也要夏初然放筱安一马,放其他人一马,这件事就当过了。不过,此时她说出来,还是伤到老头子的心,他颓然坐在椅子上,像泄了气一样,摆手赶出了所有人,“走吧,走吧,都走吧,爱去哪去哪,我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