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然飞身出去,她觉得自己又要变成娇滴滴的美人了。她对死不畏惧,不是不害怕,而是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不该结束。
那一年那一场山火,只有她逃了出来,父母皆葬身火海,她不懂亦不明白。
她曾经追问过夏老爷很多次为什么。
夏老爷说她是天命所归,受天庇佑,活得长久。
她又追问为什么?!夏老爷只是看着她,露出淡淡的哀伤,说了一些夏初然不懂、至今仍是无法理解的话,只有最后一句夏初然听懂了,他说,“这都是命啊。”
夏初然觉得心闷难受,她不明白为何事事如此?!
上天为何一直如此不变通?要她过星海为玄素渡命也是,告诉她父母之命到此也是,更是在她百般祈求之下依然带走了爷爷也是。
上天规划了一个一成不变的世界,却要你承认这些都是为你好,你是天命所归,所以必须承受一切。
失去是理所当然,死了也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
她不信命,她偏不信命!
夏初然叫、喊、哭,都无济于事。所有人都要她认命,要她知道何所为命,何所谓生。
告诉她天地大同,无一可以违背天命。
她偏不信!
夏初然在空中落下,这次她再也不是一片羽毛,而是一个沉重的胖子。
胖子吃多了也是命的罪罚,说什么鬼话,不是因为食物太好吃了吗?
命也不懂吃食,枉生中华。
夏初然一直没有等到痛感,或者她有些麻木了,直到夏仁杰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夏初然才抬起头。
“然然,抓紧了。”他脸上的血筋消散了一半,只是眼睛周围还有,此刻他没戴眼镜,看不太清,勉强只能睁开一只眼睛,他死死拉住夏初然,虽然身子很难在半米的木台阶上撑住,但他死不松手。
“怎么,非要犯浑跳台阶?我都抓到你第二次了。”夏仁杰想要夏初然放松,一直在故意的说话逗她,夏初然怔怔,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梦幻。
她忽然想到,小叔从始至终都和她站在一起,他对自己固执的极端,却对她宽松的可爱,“你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重要,我便支持你。”
这是她搏命的动力,一直存在。
夏初然借着夏仁杰的臂膀爬上来,过程难以描述的困难,但两人紧紧拉住,不愿意松开希望。
待夏初然爬上来,俩人已经筋疲力竭,他们经历一番生死,按理说该害怕这不出半米的台阶,可是两人仅仅只是相视一眼,就坐在那台阶上笑的开怀。
笑着笑着,夏初然忽然哭了。
夏仁杰惊慌,问她怎么了,夏初然哭的疲累又难过,她真的太爱哭了,生死过后不该笑吗?可她控制不住的自己的眼泪,只想流淌下来,这样也能让她好受。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