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怀疑我?”
这句话伴随着夏初然的轻叹声,“不是怀疑,是给了自己一个预期可能,但你并没有让我真的怀疑,我说过只是头两天。”
“那么你那个预期可能从哪里开始。”蛮灵丝毫不懈怠,就想从夏初然这里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
“第一……”
还有一二三?蛮灵又皱眉,相当不爽。
“第一,金教授事件,我第一次进入的幻境。我说过,里面有一幅黑猫巨像,色彩浓烈,情绪上的冲击很大。一开始就是因为那幅画,我怀疑了你,但你后来在面馆解释,这只是你为了救我。”
“可是,剧烈的恶心感,并没有让我清醒,反而致使我更加恍惚;同样的情况,出现在了第二次幻境,我进入筱安师姐的房间里的时候,她的房间也有一幅画,是一幅山水画,只是和你展现的幻境巨幅猫画是一样的,用色大胆而强烈,看到那两幅画的第一感都是害怕,接着开始头晕恍惚,周围实感不强,产生幻想幻听等多种错觉。”
“第一幅画,你可以说你在场帮我,那么第二幅画,同样的感官,却没有出现你,是为什么?我在现场听到过‘咔咔’的声音,我曾以为是窗帘晃动,或者,门开门关的声音。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在小叔家,你睡着发出了磨牙声,我就知道了,这不是什么窗帘晃动的声音,而是你站在我的肩膀上,引导我一步一步走向地狱而发出的声音。扰乱我的听觉,让我不至于那么快从幻境中走出,然后选择合适的时机,做你该做的事。”
“你将浪哥和白娘引向四季山,独留猫鬼,自己开脱。而在此之前,你摆脱掉白娘的狐子狐孙,趁午后,我在筱安房间的时候引诱我投河,那时候你不知道我会游泳,也不知道我早有防备,在场景里幻化多种样子的是你,在老师房间背后推我一把的也是你。你的声音在我耳边,一直影响着我,一直以来想要杀我的不是猫鬼,是你啊,蛮灵……”
最后一句,夏初然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她不是愤怒,是不知道为何感到的悲伤。因为蛮灵烧的鱼很好吃?还因为蛮灵最近没有推自己入河,而是抓住了自己?
都是,又都不是。
夏初然只是以为某种契合感,能给她带来一位新朋友,很独特的朋友,仅仅是以为……
夏初然一直不想怀疑,重复在斗争和实际证据的旋涡里挣扎,痛苦而煎熬,可这一刻她明白也了解了,蛮灵至始至终都没和他们在一条线上,是她太理所当然了。
“第二点……”夏初然深呼吸,接着说。
“是哪天你在面馆说的话,前后没什么不对,因为你不能接近死尸的原因,我们也只是看表面。可是也是这个表面出了问题。你提到过一辆车,后来你说只是你的多余想法,一开始我们也不在意,可是在浪哥第二次确认时你却发火了,虽然你爱发火,但一个月的相处,你因为这种小事发火的原因不多,而且当时是直接拒绝回答的那种。我那时候没有猜,只是最近偶尔冒出一个念头,你隐瞒了什么,比如,你失口说出的车。”
蛮灵苦笑。真是苦笑,她站起来,哈哈哈大笑,然后顺着屋檐上滴落的雨滴变出一柄剑,剑上染了寒光,在蛮灵的手中“嗡嗡”作响。
夏初然盯着剑,“我还没说完。”
“够了,不要再说了。”
蛮灵望向廊外,夏初然无法动弹,也逃脱不了,可她继续坚持,“我要说完!”
“别说了!”蛮灵挥刀劈开了一旁的灌丛,雷声轰天而降,照的夏初然一脸的错愕。
“到这里就够了,没必要再说下去。接下去我告诉你——是我想杀你,那辆车是我认识的车,车主自然也和我熟知,筱安,哼,只是一个傀儡,小兵都算不上,而我们,要找的就是这水家住宅的孽婴,三百年前出现在赤月之日,死于难缠的,顾芸肚子里的那具死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