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这个字对浪来说无比艰难。
他走过了最为煎熬的年月,在玄素的死中苦苦挣扎;一心在天下,却又被误解。到最后,他想要救一救萧山的百姓,想惩罚那个伤害百姓的鼠妖,又被制止,又被惩罚,到头来,他的一腔热血被浇灭,他想要的未来都不在他的手中。
所以他发疯的想要替天行道,想要逃离这种不公的命运。
夏初然只看到了他绝望的一角,甚至没办法帮他。
从水家事件看到刁浪的另一面开始,夏初然就想好了一切,只要可以一试,她都会去尝试,只要有办法帮他从那困顿中脱离,她也会努力一把。
而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刁浪对沙曼华的愧疚,这是最大的可能,刁浪自我救赎的可能。
而她自己,可以做着小丑一般的角色,将他从边缘拉入大家之中,至少,在那么关心和担心的铭风面前,希望他能回到铭风认识的样子。
“有人说,当人有了牵绊,便会出现铠甲,强大到可以忘记软肋,可以勇往直前。所以,要是可以,我希望浪哥身边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谁和你说了什么?”刁浪轻言,他觉得是白玫,只有那个三八话多。
夏初然站起来,手撑在桌上,前倾,两人的距离不过一肘,不过,刁浪也不想移开。
“哪有什么人和我说,我只是自我感觉罢了。”夏初然笑言。
刁浪支起手,微眯眼,“你知不知道你很自以为是,还话多?”
“当然,我的毛病我当然懂,自以为是这句话不知道被多少人说过,改的话……”夏初然眼咕噜一转,“等我娶了你之后改。”
“别再胡说了。”刁浪制止,语气却很渐渐柔和,她知道夏初然胡说八道的意图,很多时候是为了缓和气氛,但还有些时候,她只是为了某一个目的。
而这次,是因为水家事件的后遗症。她在担心他,可是说不出口,她也是很变扭的人,所以才会不停的说些歪话,一面关心,一面多嘴,一面劝诫,一面紧张。
人做成她这样,必然是有了什么伤。
想问刁浪也无从下口,她对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这才是真正的需要一个牵绊。
她一个人太久了,久到刁浪甚至恍惚的以为,她已经七八十岁的高龄。
可能她明天就要西去,所以才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处理好所有的事。
刁浪想,不商量也罢了,以后慢慢纠正她的小毛病就好了。她还有的活,这毛病就有时间慢慢解决。
“还不过去?等什么呢。”刁浪开口,亮眸生睐。
夏初然一愣,因为猎奇心理作祟,她在等这刁浪的反应,以至于撑着桌子的距离如此暧昧,她自己也没发现。
“靠这么近等我亲你?”刁浪又一笑。
“哎,哎,也,也不是……”夏初然有些局促,想站起,突然刁浪抓住她两个胳膊,往自己面前一送,夏初然顿时大叫,惊慌失措。
“嘿,除了嘴巴能干,你也挺怂。”刁浪笑欢了。
两人靠的相当近,夏初然脚尖垫着,她面颊羞红了,想遮住,可手还被刁浪抓着,而且用着力夏初然根本挣脱不掉。她心里默念一万遍“死了死了”,大脑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额头开始冒虚汗,接着鼻尖发红,她不敢正眼看刁浪,“那那那,我我我怂,我怂,我怂怂怂。”
“哈哈哈!”寂静的图书馆,刁浪忽然放声大笑,然后突然迅速拦腰抱住夏初然,一个旋转将她提到了桌上,并且直接面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