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李寻欢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不可否认, 他是一个温柔且美好的人, 似乎在他的心里, 所有事物都可以用美好的词汇去形容。
先开始的时候, 谭昭觉得李探花与他的另一位朋友花满楼有些相似,可后来越相处就觉得越不像,最不像的地方在于李探花这人吧,有时候脑回路是和普通人不太一样的。
就像这个时候,龙啸云看似在为你好,实则是在给你朋友上眼药, 愣是旁人听了这话, 铁定怀疑朋友用心不良,可李寻欢他不,他觉得谭昭会武也挺好的, 所以他回了一个哦字。
龙啸云都要无语了,什么人啊, 心这么大,那状元郎一看就一肚子坏水!
殊不知, 这牢房里犯人的对话从来没有隐私可言,谭昭昨日离去时就让牢头严格注意两人,这会儿他送信回来就和牢头撞了个正着。
这大理寺的牢头也是能干,似乎是学了什么口技, 活灵活现地将两人的对话又说了一遍, 谭昭听罢就觉得这姓龙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己性命都要难保了还搁这给他上眼药,怕不是戏精学校毕业的吧。
他内心腹诽,打发了牢头这才进了牢房。
“如何?”
谭昭见到李寻欢与以前并无二致,心情不由大好:“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你这个模样,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瞧去,还以为风流倜傥的李探花得了失心疯呢!”
李寻欢也不生气,看到谭昭手上似乎提着什么,立刻就伸手:“快给我。”
“……”谭昭有些无语地将手中的盒子从缝隙里递过去,小伙伴这坠入情网的模样,他还是单身保智商吧。
转过身,谭昭便拍了拍手让牢头进来,牢头多会看眼色啊,转眼就喊了两个人押着龙啸云去了旁边的刑讯室。
谭昭坐在主位上,挥了挥手便让狱卒和牢头下去,等到门吱嘎一声关上,很小心眼的谭大人敲着椅背,就开口:“龙啸云,你可知罪?”
就差个嘲讽的表情,活脱脱就一个昏官。
自出江湖以来,龙啸云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即便他再能控制自己,可不忿已经从他的眼睛里射出来,他梗着头,连瞧都没瞧谭昭一眼。
哟,这是要非暴力不合作吗?谭昭觉得现在是不是当罪犯都能当得这么大爷了:“哑巴了?刚才在牢里你不是说得很开心吗?继续说啊,本官给你这个机会!”
“狗官!呸!我龙啸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说没杀人就没杀人!”
系统:这姓龙的好眼光,一眼便瞧出你为人这么狗!
[你闭嘴!]
谭昭嗤笑一声:“这天底下的犯人进了牢里也都说没杀人,要都如你这般,这天底下的杀人犯估计是永远都抓不住了!”
“说说吧,昨日发生的经过。”
……
花了些时间和龙啸云纠缠,最后谭昭还是得到了一些线索,不过这线索实在太朦胧,可以说是聊胜于无,现场那么大,若论说某种味道,怕是片刻时间就会消散,实在不好作为证据去追寻。他一边想一边往外走,一个大理寺官差拦住了他。
谭昭想了想,这好像是帮他看户部档案的那人。
“可是有了结果?”
这官差果然点头,表情严肃认真:“是的谭大人,先帝十四年时曾经有过一批送往北方的军饷,共达五万两黄金。可奇就奇在这批官银在运输路上连人带马凭空消失,案卷上记载说是毫无踪迹可寻,连车辙印都没有。”
谭昭不由奇怪:“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一点儿传闻都没有?”
这官差有些欲言又止,在谭昭的催促下才稍稍透露:“先帝曾经亲征北方,当初就是因为这笔钱的消失才直接导致了……”他没说下去,但谭昭已经明白了。
……感觉越扯越大了,连边境纠纷都扯进来了。
“所以,你觉得是快活王柴玉关截了这笔军饷?”
官差立刻垂头:“卑职惶恐。”
算了算了,不过这样看来这笔钱真的是属于朝廷的,他忽的想起成华帝微妙的笑容,总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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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刀客和“申公豹”的尸体并排放在一个屋里,谭昭换了身便服去找仵作,远远就看到门槛上坐了个小孩,他手中拿着个破铁片,另一只手还啃着馒头。
馒头还散发着热气,白胖白胖的,小孩啃得很餮足,只是……在尸体门口吃东西,小孩你胃口真的挺好的。
“喂——不要这这里吃东西听到没有!”遥遥的,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谭昭一跨进门槛,果然看到小厮打扮的王怜花。
这统共没认识几天,这位就换了不下三四个身份,谭昭有些好奇他的行李到底有多重。
“听说江湖第一美女来京了,她有我美吗?”
谭昭带口罩的手一松,半晌才继续:“……你消息倒是挺灵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