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悠长的金属交鸣声，黑暗中，绽出了数点火星。

火光不是黄色的，而是一种诡异的白色，照得楚溪的脸惨白。

他使用冰焰无数次，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冰焰太过于锋利，与任何武器碰撞都不会产生火星。

而借着这一丁点的火星，楚溪也看清楚了对面的“人”。

那是一张肮脏的、满是毛发的、奇怪的人脸。而与自己手中冰焰碰撞的，竟是一双爪子！

就算楚溪心性坚定，见到这诡异的一幕之时，也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溪收剑，往后急退，那个人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让他意外的东西。

既然对方不再出手，那么楚溪自然也不会再出剑。

四周安静了一下，穹就是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来了食物，没想到竟和我是一类，真是好极了。”

楚溪问道：“你……也是被人丢在这里来的？”楚溪以为他说的“类”指的是遭遇。

“算是吧！”穹笑道，“小娃娃，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我能相信你吗？”楚溪问道。

“随你！”

楚溪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简单地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下。

“人是最没有良心的动物！”穹嗤笑道。

“也不全对！”楚溪道，“还是有好人的。”

“好人个屁！”穹愤怒地骂了一句，肚子却咕咕直叫。

它有点儿尴尬，问道：“小家伙，你带吃的没有？”

“有，但不多。”

“给我一点！”楚溪伸手，一团白光闪过，手中就是多了几个馒头。

一只爪子伸了过来，一把抢过馒头，只在楚溪的手中留下一些黏糊糊的东西。

楚溪问道：“前辈，我能打开光吗？”只是刚才一瞬间，楚溪就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刚刚那么坏。

穹含含糊糊地道：“随你，反正我已经瞎了。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楚溪心中黯然，再次点亮了冰焰的光芒。

犹如火焰一般的光芒再次驱散了黑暗。

楚溪看清楚了周遭环境，这里是一个矿洞。洞中有不少他说不出名字的矿石。而说话的那个人，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人。

他有人形，却无人样。肌肤表面全部是凌乱而肮脏的毛发，头上，更是有一对弯弯的犄角！

与其说他像人，更不如说他像一头长着人脸的直立起来的牛。

他的眼眶中，已经没有了眼珠，只剩下一个黑窟窿，身上不少地方也开始霉烂，长满了霉菌。

“前辈，”楚溪心中不忍，问道，“你在这里……多长时间呢？”

“十几年了吧。”穹舔了舔爪子上的馒头屑，问道，“还有吗？”

楚溪道：“还有！”他的手轻轻在面前的石头上一挥，又有四五个馒头出现。

穹一只爪子抓住两个馒头，就往嘴里送，同时道：“如果今天不是你来，我估计我真的得饿死在这里。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被饿死时的样子。”

“前辈，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楚溪终于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吃人！”

楚溪觉得一阵恶寒，又问道：“为什么？”

穹握住馒头的手停在了空中，黑窟窿一般的眼眶中，竟是流露出一抹哀伤，他哽咽道：“他们……他们害死了圣女，我要杀光他们。圣女……圣女是最好最好的……”

他的伤心感染了楚溪。楚溪心中也难过起来，可他还是道：“可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