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株番薯一拢地,到底能产多少番薯呢?李诚心里也没底,反正很多就是了。
“你给我小心一点!”牛二贵上前,撅着屁股挥舞锄头,给李诚一脚踹开。
“你这是挖番薯啊,还是拆墙头啊?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如果在现代,李诚管你怎么挖,在唐朝,每一个番薯都是宝贵的。李诚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的先从边上挖起,慢慢的露出下面的根茎。很好,好大的一坨,李诚放心了。
一口气挖出所有的番薯,李诚拍拍手,回头一看身后,五个人目瞪口呆,下巴都合不上。
崔成的手哆嗦了,指着小山堆似得番薯,总算是哆嗦出一句话:“这这这。”
杜海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这是给吓的。接着就趴在番薯堆上嚎啕大哭。哭什么啊?这是挨过饿的人啊,没有长时间因为饥饿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是不会对着食物痛苦的。
几十岁的人了,哭的鼻涕都下来了,也顾不上擦,手里拿着个番薯仔细看。其他几个人也都拿起一个番薯在手里端详,崔成之外,别人都在掉眼泪。
“这个,真的能吃么?”崔成特意问了一句,李诚嘿嘿一笑:“水洗干净,煮着吃,生吃都行。不过各位,还请放下你们手里的番薯,这是种子。”
“弄一点尝尝味道吧?”崔成拱手作揖,李诚扶额:“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先称一称多少斤,回头我弄点给你们吃就是了。”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称番薯,袋子装了四袋,称完一算,二百零五斤。
“这一亩等产多少斤?”崔成眼珠子都红了,哆嗦着问。他要是个县令,弄这个去种,献给皇帝就是祥瑞加丰厚的政绩啊。
“三四千斤吧,刨丝切片,晒干没那么夸张。行了,别围着看了,我拿几个番薯煮了吃。”李诚说着挑了七个小的,让杜海媳妇拿去洗干净,直接放水下锅煮就行。
完了李诚对一干人等低声道:“此事,绝对不可外传。这东西保存好,能放很长的时间。这次太仓促了,正经的需要育苗,然后再移栽。回到关中,我们再大干一场。”
众人纷纷应诺离开后院,李诚叫住崔成,低声道:“我还有别的种子,将来回到关中,大兄自然就见着了。那些种子好保存,我没着急种下。生番薯保存的时间短,我才种了。”
正说着话呢,一阵急促的马蹄生从街上传来,有人在大声喊:“西海道大总管李靖凯旋而归,伏允伏诛,吐谷浑臣服。”
两人相视一笑,回家的日子近了。
…………………
一队人马如长龙,行进在通往长安的道路上。一辆马车内,一老一少正在对弈。
“又悔棋?”听李诚哀怨的语气,就知道悔棋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李靖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捻起一枚棋子重新落子,看了一会,又拿起来在手里琢磨。
“卫公,您这是打谱呢?还是复盘啊?”李诚忍不住出生挖苦,两人一盘棋能下一天,就是因为这个老匹夫,时不时的就悔棋。
李靖抬眼看看李诚:“老了,眼睛不好,不看仔细怎么落子?”
李诚笑道:“要不,我们算和棋?”李靖盯着盘上的黑子一条大龙,怎么都做不出两个眼,遗憾的撇嘴:“让你逃掉一盘就是了。”
好吧,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很多次了,李诚还是没能逃脱李靖的魔爪。
班师的李靖,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李诚抓到刺史府,然后一顿喷。最后一句话:“跟老夫一起回长安,少不了你的好处。”李诚捏着鼻子答应了,在鄯州休息一日,李靖就踏上了返回长安的旅程。李诚被迫跟着一起回长安,同行的还有崔成和鄯州斥候营的十八个关中老卒。
队伍前方突然一阵欢呼声,李诚站在车上往前方看,一座气势雄伟的城墙在天际边,令人忍不住生出一种跪地拜服的念头。“这就是长安城么?我来了!”李诚在心里默念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