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两个不安的老工匠,李诚一把抓起他们说的失败产品,眼角含泪。
“李郎君,别难过,失败是难免啊。”边上的少府监小官员还劝了一句,心里被狠狠的感动了。李郎君为国事,太上心了。
李诚撇他一眼,擦了擦眼角:“谁告诉你这是失败的眼泪?这是幸福的眼泪,什么眼神嘛?”吐槽之后,李诚转头:“这次实验的全部细节步骤,都记录下来了么?如果再来一次,不会弄错吧?”
“这不可能!每一个步骤都有人跟随记录,绝对不会出错。”少府监的官员马上保证,李诚在印刷术上头是绝对的权威,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做好没一件事情,否则李诚就会找窦德素告状。不好好干的人,自有窦德素去收拾。窦正监不收拾这些人,李世民就得收拾正监。
“很好,抽出人手,按照这次实验的记录步骤,再做一次实验,产品质量差距不大就行。对了,告诉窦正监一声,他要发财了,想知道为啥发财,让他来找我。”李诚脑子一转,我得拉几个人下水,不然这钱不好赚。吃独食的人,往往死的比较快。
窦德素听说有机会发财,跑的比兔子都快,骑马出城,来渭河边的简易工坊。这地方,窦德素还是第一次来,选址的时候就是随便点了个地方。好在有人带路,窦德素顺利找到了在一个河湾边上的造纸工坊。
嘟嘟嘟,工匠用脚费劲的踩着木锤,利用杠杆原理,简单实用,砸原料效果很好,
穿过工坊,窦德素被领着来到了茅厕边上。闻着一股臭味,窦德素想冲进去,一脚把李诚踹茅坑里。说好的有机会发财呢?就让我来茅厕外等你?
好在李诚闻声而出,一手提着裤子,一脸的人生满足的表情。
“窦正监来了?”李诚还笑嘻嘻的打招呼,窦德素黑着脸:“李诚,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唐朝呢,直呼其名是很无礼的表现,窦德素是真的被气坏了。
“哟,生气了?窦正监,等下你就不生气了。我个你看一样东西。”李诚掏出一卷草纸,递给窦德素。这玩意虽然比不了现代社会那种卫生纸,但是李诚看来,已经能满足最基本的需求了。柔软,表面也不算糙,而且这个工艺呢,还能继续提高。
窦德素接过草纸,仔细看看,一脸懵逼,表示我不理解。李诚低声解释:“这东西是如厕用的,你算算长安城有多少人口,全国又有多少城市人口。假设有五十万人用这种草纸,每个人每个月用两卷,每个月的销售量就是一百万卷。假设每一卷草纸售价是两文钱,扣掉一文钱的成本,一个月就是……”
窦德素上了年纪,人又有点胖,有点三高也很正常。听了一会,一手按住胸口:“自成,别算了!”这是要发心脏病的节奏啊!这时候也顾不上臭不臭了,这东西太可怕了。因为不是一锤子买卖,是可以传家的一辈子的买卖。
好一阵,窦德素才缓过劲来,怎么看李诚都像个财神啊。好在没有利令智昏,冷静下来叫着李诚走出工坊,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着谈。
“这买卖,可有什么讲究?”李诚看看窦德素,淡淡道:“这买卖,分做十股,少府监占两成,你我各占四成。不过在下还是要提醒正监一句,在下的四成股份,有三成是要出让给别人的。吃独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窦德素脸上一惊,然后一阵纠结和肉疼,最终一跺脚,老夫也拿出两成股份出让。道理很简单,这生意看着不起眼,但是聪明人都能算出这里面隐含的巨大利益。这可不是文人墨客用的上好白纸,那种纸的销量有限,即便是有限,吃独食的人最好做梦都要睁着一只眼。
李诚不想担惊受怕,窦德素也不想。李诚是按照十万人来算,实际上远远不止,一百万都未必打的住。剩下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问题了,只要产量跟的上,一个月就是一百万卷打底。实际上的价格,未必就是卖两文钱。
窦德素跺跺脚:“老夫也出让三成的股份。”李诚笑了笑,再次善意的提醒:“正监,出让股份的事情呢,别着急对外说。先把生意做起来,回头别人找上门了,可以仔细挑选合作伙伴嘛。重要的还是看人品,别给大家伙找麻烦。”
“老夫心里有数,对了,这些工匠那边。”窦德素还是想到了技术外流的问题,李诚淡淡道:“这个不着急,暂时只有你我想到了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