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容盛铭,而非容老爷子。
但刚刚的事太过惊心动魄,除了容盛铭本人一脸疑惑地抬起头,旁人均没注意到异常。
闫局这般重视苏也,现在人家一个小小的要求,刘碧怎么可能拒绝?
容若更是不敢说什么,身侧的校服被她揪得满是褶皱。
原本她还挺不服的,可自从闫局说,只要苏也想追究,她可能会被判上好几年时,就已经完全懵了
众人离开,苏也走到门边,随手将门关上。
身后容盛铭浑浊的嗓音响起:“你要跟我谈什么?”
苏也倚在门上,姿态有些懒散,她头微微侧着,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容盛铭。
这爷孙二人今天一切的屈辱,都是他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虽然这些跟父亲苏宸硕当年的经历比,根本算不上什么。
苏也目光沉了沉,开口语气却十分轻松:“谈谈当年的事。”
容盛铭下意识地抬头看她。
那震惊且疑惑的表情,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苏也向他走近两步,开门见山地继续道:“当年,是谁指使你,把那些伪证爆料给媒体的?”
话音刚落,容盛铭直接浑身僵直。
那件事,她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是苏锦阳说的?可苏锦阳当年才多大?
容盛铭眼神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她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仿佛能将他看穿,竟让他有些畏惧。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容盛铭再三犹豫后,十分警惕地吐出几个字:“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苏也摸了摸下巴,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我是苏也啊。”
她回答了,却等于没回答。
都叫苏也,可她到底是哪个苏也?
她越是这样漫不经心,容盛铭越是头皮发麻,浑身战栗,他换了种问法:“你问当年的事,有什么目的?!”
苏也觉得他的问题都很愚蠢:“当然是要替我的姑奶奶和曾爷爷申冤。”
容盛铭自嘲地笑了笑,竟然差点以为那个人回来了,他稳了稳颤抖的双手:“要申冤找别人,什么爆料?我没做过!不知道!”
苏也知道他要来这套,明晃晃的笑了:“好吧,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我心情不好,就只能追究你孙女的责任了。”
容盛铭闻言咬了咬牙。
这个容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想了想,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容家会怕”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本想说容家在警局又不是没有认识的人,可转眼一想,他儿子认识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
在闫局面前,连说句话都要掂量半天。
更何况刚刚的事,又彻底得罪了翟家,容家怕是要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又有了些底气,抬头道:“你也别太小看我们,你以为没了那些合作,我们就真不行了?我们还有”
“还有郊区,那几个污染严重超标的工厂?”这一句,是苏也说得。
“你!”容盛铭万万没想到,苏也连这个都想到了,而且,她竟知道工厂污染超标的事
坏了,怪不得闫局提前离开
得赶紧通知容启山,让他尽快处理一下,一定要把工厂保住!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电话正是容启山打来的。
容盛铭也顾不上苏也在身边,直接接通。
刚要说话,就听容启山嚎着嗓子:“不好了爸!上面来人把咱们的工厂都查封了!说咱们污染严重超标!还要罚一笔巨款!”
“闫局查的?”容盛铭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容启山说不是。
容盛铭才神色稍缓:“不是他就好办”
可放松不到一秒,就听容启山继续道:“比、比闫局还大是、是厅长直接下来查的我听他电话里不知在跟谁汇报,语气毕恭毕敬的叫那人薄先生爸,他口中的薄先生不会是云礼那小子是有钱,但也不至于让厅长对他那种态度吧?爸!咱们到底得罪谁了啊?”
听着儿子慌乱的语气,容盛铭手上顿时没了力气,手机直接掉在地上。
房间里安静到针落可闻,他手机虽没开免提,但苏也依然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声音。
她蹙了蹙眉,挺不高兴地给闫政威去了一条短信。
[郊区不用去了,有人提前抢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