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峰,清风徐徐,古木成荫,虽然日头高照,但却感觉不到太多酷热。
钱五味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是他第三次攀登息峰,相比于前两次登山,这次的压力无疑更大。
尽管对那始终盘坐在古松下得老人的传闻耳熟能详,但真正见那位老人,这还是第一次,虽然,他这次登山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那老人,也知道那和蔼近人,然而不由得,他还是有些紧张。
终于,他走上山顶,看见那位老人,长吸一口气,弯腰深揖,虽未得到那老人回应,但他那颗高悬的心,却终于放松下来。
而后,他看向那盘坐在青石上的白衣修士,缓步走过去,但才走出几步,其身前,便蓦然出现一个独臂老者。
“你找我家主人何事?”澜沧子看着钱五味,眸中不含感情。
“你家主人?”钱五味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抬头仔细打量澜沧子几眼,心生疑惑,但还是道,“奉我家夜师兄之命,前来邀请穆师弟前往地泽峰赴宴。”
澜沧子冷冷道,“主人正在修炼,你先稍等片刻。”
说着,其转身在离穆白不远处盘膝坐下,抬头冷然看了钱五味一眼,其瞬时噤若寒蝉,后背涌上一股冷汗,艰涩的笑了笑,道,“好,我等穆师弟醒来。”
澜沧子再看一眼,闭上眼不语。
日头渐渐升起,初夏的阳光已有几分感觉,没到午时,钱五味已擦了数次汗珠,他一直盯着那白衣修士,见其始终没有醒转,更是焦急。
然而,每每当他升起唤醒这修士的念头之际,那独臂老人便会倏然抬头看来,使得他心头一颤,感觉便如被一条毒蛇盯住。
良久,正在他耐心几乎耗尽之时,那白衣修士,终于睁开眼眸。
“穆师弟,你可算是醒了。”钱五味匆忙抬步,走到穆白身前。
“钱师兄?”穆白仔细打量钱五味几眼,始才记起其身份,匆忙起身,行了一礼道,“不知钱师兄寻我何事?”
“夜师兄听闻师弟你昨日回来,特意为你摆宴接风,已至少等了两个时辰了。”钱五味苦笑道。
“夜师兄……”穆白目光微凝,记起钱五味所说的夜师兄,正是夜凌云,心底不由疑惑,想不明白此人为何要为他接风洗尘。
仔细算来,他是开阳这边的人,且以他身份,即便回来,夜凌云也没必要如此殷勤。
眸光闪了闪,他道,“既然如此,钱师兄为何不尽早叫醒我,让夜师兄等待,穆某如何担待得起。”
钱五味无奈低叹,不经意看了澜沧子一眼,苦涩道,“师弟还是赶紧随我前往地泽峰吧!”
穆白顺着钱五味的目光,看了眼澜沧子,心底了然,点头道,“好,钱师兄先请!”
说着,他转向澜沧子,向其祭出身份玉牌,道,“你前往雾峰通知绿菱师姐,让其转告开阳师姐,便说穆某应夜师兄之邀,前往地泽峰饮宴,让开阳师姐不必挂念。”
澜沧子抬手接过玉牌,怔了怔,起身恭揖道,“是!”
言罢,其转身走下息峰,向雾峰赶去。
穆白转向钱五味,道,“烦请钱师兄带路。”
钱五味点头,露出一缕无奈之笑。
他自然明白穆白特地吩咐澜沧子前往雾峰的意义,这不过是在隐晦的告诉开阳,他前去赴宴,仅是应夜凌云邀请,二人之间并无任何瓜葛。
摇头甩掉脑海中的杂念,钱五味率先向山下走去,穆白提步跟上。
两人乘鹤,不久便落在地泽峰上,钱五味带路,穆白并肩同行,最终,二人来到山顶,上一次夜凌云大摆赏星茶宴之地。
穆白抬目扫去,只见在那瀑布下,摆着一张玉桌,桌上放着些许果蔬佳肴,而面朝那瀑布,则坐着一道背影,见二人到来,那背影起身回头,向穆白走来,正是夜凌云无疑。
“穆师弟,夜师兄已等候多时,钱某便先行告辞。”钱五味看了眼夜凌云,向二人抱了抱拳,转身走向山下。
穆白目光微闪,对那神武青年拱手道,“见过夜师兄!”
“师弟让我好生等待,既然来了,快请入座。”夜凌云始终面怀笑意,走到穆白身边,牵住其右手,引其走到瀑布前,落座。
“穆某有事耽误,让夜师兄久等了。”穆白看向夜凌云,这山顶只有他们二人,夜凌云的想法,越发让他捉摸不透。
“无妨!”夜凌云微笑,抬手倒下两杯灵酒,将其中一杯推向穆白,端起另一杯,道,“听闻穆师弟昨日归来,但天色已晚,实在不好打扰,便在今日设宴,为师弟接风。”
“有劳师兄!”穆白双手举起酒盏,与夜凌云推杯,仰头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