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宫宝低眉垂眼,稍稍泄气。
还没等他答话,方泰吉拉着方思弱就下楼去了。
谢宫宝追出客栈,看见方思弱一步一回头喊道:“别忘了,一定要来找我!”谢宫宝还没来得及答应,方泰吉就将方思弱拉进巷子,然后驾云飞去。望着她们父女离去的身影,他迟迟不能回神,一个月的朝夕相处,真到别离之时,煞是难舍,
……
……
吃过早餐,他往淮河边走了一遭。
河边花船不少,但都处歇业状态。
花秀纺停靠上游,门窗紧闭,除了甲板上打鼾的粗壮大汉,就没别人了,想必姑娘们都去逛胭脂铺了吧?谢宫宝心道:“我还是晚上再来吧。”调转脚步准备回客栈,但走上街头,瞥眼看见云水瑶站在包子铺边卖包子,他刹住脚步,闪进巷子。
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跟轩仙流的人见面,本想穿过巷子,绕道回客栈去,哪知云水瑶早发现他了,追进巷子怒喊:“谢宫宝,你跟我站住!”
谢宫宝顿住脚步,也不回头,只道:
“水瑶师姐,你火气还这么大。”
云水瑶把刚卖的包子丢了,拔剑顶住他背:
“三个月早就过了,事情的真相呢!”
谢宫宝缓缓转身,用手扒开她的利剑,没好气说道:“你回山去吧,前天王忠殊和姜在黔到过我月牙城,我与他们约定好了,下月十五我会上轩仙流,到时一切自明。”
云水瑶鼓着大眼珠子,不情不愿的收了剑。
也不知为何,忽然又转怒为哀,转身走了。
谢宫宝觉察到她脸色有异,搭住她肩,问:
“你先别走,我问你,你可是遇到难处了?”
云水瑶鼻哼:“哼,这跟你有关系么!”
好心询问,却遭冷遇,谢宫宝顿觉没趣,松了她的肩膀。但云水瑶像被人施了法杵在原地又不走了,她想了想,转身过来,吞吞吐吐说道:“我是遇……遇到难处了,你肯定不会帮我的,你走吧。”
谢宫宝微微皱眉,心道:“那有像你这么求人帮忙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看是什么忙,你不妨说说。”
云水瑶愁眉苦脸的脸蛋堆起一抹喜色:“老七和邹师兄不见了。”
听到这话,谢宫宝脸色一僵,紧张起来。在师门里面,他跟邹奇的感情向来是最好的,跟庞七也素有交好,这两人不见了,岂能不紧张:“邹师兄不是早就回轩仙流了吗?你们怎么和他走到一块儿了?老七和邹师兄怎么又不见了?”
云水瑶这会儿也不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邹奇驾羽回山,途中折返向秋道仁请罪,故而他们才走到了一起。
之后返回师门,秋道仁先行驾羽去了,其余弟子皆不能驾羽飞天,便由邹奇带队返还,他们一行十余人刚刚穿进妖山,就遭到马源的袭击,那马源有心在邹奇羽翼未丰之时将其铲除,穷追猛打,他们一行在妖山与之周旋了六天方才脱身。
虽然脱身了,但邹奇因维护同门受了重伤。
于是一行寻摸山洞,帮邹奇疗了一天的伤。
等邹奇伤势稍好,一众又即上路,不曾想在妖山又碰见了陈幻山率领的上千名中州难民,他们这一行也就随队一路护送。那些中州难民脚力欠佳,十步一停,走得极为艰难,极为缓慢,足足花了二十天才翻过妖山到达幽都。
到了幽都之后,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安置难民。
第三天打算要回山的,却收到花秀纺的请帖。
这是一张单独邀请邹奇的请帖,邹奇没理会。
可是庞七犯了老毛病,认真起来,他偷偷跑去了花秀纺,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邹奇没法,只得亲赴花秀纺,哪料他这一走也音讯全无了。云水瑶跟其余同门在此找了十天,她曾三次登临花秀纺寻人,船上的老鸨子只说邹奇和庞七早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