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稍作沉吟,道:“你要会奏的话,听一听也无妨。”
“好,那我就弹一曲《静心咒》,浇浇你的火气。”谢宫宝掰掰手指,把琴摆好,又干笑道:“我刚学会没多久,音色可能不佳,要是听着不好,你别笑我。”勾动琴弦正要弹奏,忽听楼下有人喊他,谢宫宝起身投望窗外,只见楼下喊话之人竟是蓝宫娥。
商君看清状况,把八荒琴拿来递给谢宫宝:
“奶奶这时候喊你必有大事,下去瞧瞧。”
谢宫宝应声说好,两人一先一后翻窗跳下。
楼下除了蓝宫娥,就只有两个提灯笼的老妈子,从村头到村尾黑不溜秋的,半个人影也无。蓝宫娥看了看商君,又看了看谢宫宝,笑道:“我老人家就怕搅了这桩好事,既然你们已经成了好事,那便好那便好。谢公子啊不,瞧我真是老糊涂,这时候怎还叫你公子,咳咳咳,宫宝,你得赶紧去一趟船坞,刚才黑川那边传信过来,说子午妖鼠把修塔的全都赶去船坞了,说它要搬家逃往别处。”
谢宫宝好气又好笑:“打不过就搬家,它还真是胆儿小。”
商君道:“别说这么多了,你快去吧,可别让它跑了。”
谢宫宝应诺一声好,驾羽冲天,直往船坞投去。
……
……
悬浮仙岛的船坞距离黑川住处不足百米。
谢宫宝飞至,腾临半空,发现船坞大开,一艘大船悬停在船坞之上,船下是一群老鼠陆陆续续的押着一众人等缓缓上船。黑川站在远处,似袖手旁观,又似束手无策。——隔了一会儿,二十几个人带着一副巨大的担架从黑处走来,担架上躺着子午鼠。
那子午鼠脑袋缠着白布,一直怪声怪气的呻吟着。
谢宫宝看到这等状况,险些喷笑出声,他想子午鼠受的只不过是轻伤,并没有想象中这么严重,何以瘫在担架上呻吟?这就是所谓的鼠性难移吗,它胆儿小,怕疼又怕受伤?他认为,要是这样,降伏子午鼠就容易了,胆小总好过胆大的。
等担架抬到船边,谢宫宝从高空俯冲下来。
而后欺到担架前,一把揪住子午鼠的耳朵。
子午鼠昂昂惨叫,肥大的身躯从担架摔了下来,看见是谢宫宝,它那伤放佛瞬间痊愈,使劲丢头,耳朵上一块皮肉立时给谢宫宝撕扯下来。子午鼠顾不得疼痛,慌不择路的往前纵跳十几步,然后把头一扎,又想钻去地底。
这回,谢宫宝有备而来,岂容它说逃就逃。
他动作快,抓住鼠尾,硬生生的拉了出来。
而后,舞动鼠尾,将子午鼠抛去了半空。
最后弧跃而起,以闪电之速骑上鼠背,勒住鼠脖,厉喊:“还不服么!”
那子午鼠立世不知多少年,几曾吃过如此败仗,它无心恋战,只想扎去地面,可是谢宫宝驾着霓裳羽衣,裹挟它的脖子,令它无法自由飞行。万般无奈之下,它只能左飞右跃,企图摆脱困境,但却不知不觉淌进了结界,飞入了通天塔。
到了通天塔,谢宫宝立刻裹着它往上飞。
但子午鼠太重,他那羽翅承受不住其重。
于是,拔剑插进子午鼠的背,喝喊:“想活就给我往上飞!”
子午鼠吃疼,昂昂惨叫,扇动一对肉翅贴着塔墙仰飞上去。
实际上,谢宫宝来这通天塔,是想裹挟着子午鼠就此离开。时下,子午鼠的性命已在他掌握之中,想逃几无可能,听蓝宫娥说,到了悬浮仙岛,出时若无人送,此塔便是唯一的出口,所以他觉着留此已无意义,索性骑鼠回程。
一人一鼠越飞越高,塔底景象也越来越小。
谢宫宝好像看见商君一众在底下仰望。
可惜相隔太远,他看不清,只往下喊:
“商姑娘,我走了,有机会再见!”
而后驾驭着野性难驯的子午鼠笔直的往上冲。
子午鼠一翅之速与他的霓裳羽衣相比有过之而不无不及,也不知飞了有多久,穿透云层,竟仍看不见塔顶。这塔当真是直抵苍穹,怎么飞也飞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