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烈!我是姐姐!你不会有事!你不能有事!!听姐姐的话!快点吐出来!!”满月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河水还是泪水,此刻的她早已红了眼,按压令狐惊烈的手不停的颤抖。
见,林东曜翻身下马来到满月身后。
“令狐大小姐,我帮你。”年政想要帮忙,却被满月喝住。
“不用!”她凄厉出声,重复做着按压的动作,只不过力道却比之前重了很多。
一方面她心疼令狐惊烈年纪尚小,按压的力道太大对他的身体会造成伤害,可力道轻了——她不敢想那后果——
“惊烈!你醒醒!快醒醒!!你不能有事!惊烈!!”
上一世,惊烈就在她面前死去。
惨不忍睹!
这一世,又要让她重复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吗?
上一世惊烈死的那一年是十七岁,难道这一世——他才七岁!
“惊烈!”
尽管手掌的动作已经变形,满月却没停止按压,只是心底早已是苍凉一片。
不知何时,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只是此刻,满月已经分不清这只大手带给她的是安慰还是劝她放弃。
“我不会放弃!决不放弃!!”
“全天下的人都放弃了!我也不会放弃我的弟弟!”
满月冷冷的挥开林东曜的手,持续做着同一个动作。
这一刻,林东曜心底不知怎的蓦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有呼呼的冷风灌了进来,未名的疼痛在心底蔓延。
她没有掉一滴泪,可字字句句却催人泪下。
林东曜不是没见过生离死别,但是如她这般,悲痛欲绝却哭不出一滴眼泪,明明已经痛不欲生却还不顾一切的在这里支撑着——
林东曜不懂是怎样一份感情和力量,造就今天的令狐满月?
“咳咳——咳咳!”
就在满月使尽全力按压之际,原本一直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令狐惊烈突然大口吐出几口污浊的河水,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姐姐——”
令狐惊烈虚弱出声,抬手本能的抓住了满月的手。
“惊烈——没事了,没事了,姐姐在。”满月抱起惊烈,整个人顿时虚脱的坐在令狐惊烈身旁,冷风吹过身体,顿觉刺骨的寒意。
刚才给惊烈按压的时候,她丝毫不觉得冷,甚至都忘了自己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可惊烈醒了,她整个人才算是回魂了,紧紧搂着惊烈,一股股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满月和惊烈同时打了个寒战。
下一刻,温暖的披风罩在她的身上,高档丝柔的质地,轻柔却又温暖。
满月二话不说将披风叠成两层裹在了瑟瑟发抖的令狐惊烈身上。
她自然知道这披风是谁的!
林东曜瞅了满月一眼,显然不认可她将披风给令狐惊烈,但她眼神坚决毋容置疑。
林东曜虽不同意,可是这功夫对她也无可奈何。
年政这时候已经脱下他的披风递给林东曜,林东曜却是学着满月的样子,顺势将那披风叠成两层,重新裹在令狐惊烈身上,将他自己的披风拿了起来,重新给满月披上。
“他们一共五个人,还有一个车夫。”满月抱着受惊过度的惊烈冷声开口。
林东曜点点头,道,“我知道。车夫已经被活捉了,但其他四个人死了两个在河里,另外一个眼睛瞎了看到我来了已经服毒自尽,另外一个被年政杀了。”林东曜将刚才岸上发生的一切告诉满月。
“是谁的人?”满月此刻还不能确定,来人到底是跟林东合有关,还是跟二夫人有关。
“是——”
就在这时,林东曜刚刚开口,身后的树林内人影绰绰,沙沙声不绝于耳。
“有人来了!”林东曜低声开口,年政已经抽出长剑护在了林东曜身前。
原本还空无一人的树林,瞬间涌入了几十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