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十几天没有见过太子了。
最近一个月也只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张秀惠入府,另一次就是十五那天进宫看望太后和皇后。
尔若也想看看令狐满月失踪两个月后,林简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没想到,她最大的敌人——令狐满月,会在如此情况下消失不见!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
书房外,苏康见尔若和张秀惠一同过来,没说什么,请安之后,请二人进去。
张秀惠一直进退得当,任何时候都走在尔若身后,不多言多语,也不恃宠而骄。尔若却不喜欢这样的张秀惠!
越是如此,越难对付。
“殿下。”
尔若轻声开口,她与张秀惠进来之后,林简始终垂眸看着手中奏折,仿佛她们二人都是透明的。
“殿下,妾身与姐姐在隔壁院子碰上,就约了一同过来。”
张秀惠语气淡淡的,命人将参茶搁下,也不邀功,自己是如何费尽心机的熬制参茶,林简点点头,不说话,她就安静的站在一旁,垂下眸子,不动声色。
尔若也站在一边,却明显的没有张秀惠那般淡定平和。
她眼珠子时不时乱转,四下看着打量着。
林简整个人明显消瘦了一大圈,五官却比之前更加冷硬立体。
尔若看着眼前无情淡漠的男人,心下说不出的酸涩仇恨。
无论她做多少事情,他都不会看自己一眼!他心底也不会有自己的位置!
也许张秀惠根本不爱林简,否则若是如她这般深深喜爱,又如何能做到如此刻这般淡定安然!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对自己不闻不问,却又成天为了别的女人令整个太子府鸡犬不宁!
反正她如何也做不到!
“殿下,参茶——该凉了。”尔若站了一会,有些头晕眼花,不觉轻声提醒林简。
自从她被庞锐废了武功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早知道过来要站着一动不动的话,她真的会考虑清楚了再来。
林简摆摆手,算是听到了她的话,但却不开口接话。
尔若脸色一白,说不出的尴尬难堪。
一旁张秀惠微微福身,轻声道,
“殿下若忙,妾身和太子妃就先告辞了。”
张秀惠此话一出,林简却是忽然抬起头看向她和尔若。
尔若心里头更加不是滋味。
她说话他就不看,张秀惠说话他就看她!
这不摆明了是打她的脸吗?
尔若有委屈也不敢发作,不情愿的忍着。
“你留下,本太子有话问你。”
林简只是冷漠的瞥了尔若一眼,从她们进屋到现在说的唯一一句话,还是对张秀惠说的。
“是,殿下。”张秀惠福身应道。
尔若则是讪讪然转身,再次被林简的无视和冷漠打的脸颊生疼,就像是无数根极细的银针倏忽一下悉数扎入面颊的感觉。
尔若走后,张秀惠垂眸安静的站在那里。
林简放下手中奏折,抬起头看着她。
起初选定她也只因她被张桢藏得很好,看着也顺眼,性格也平淡无奇。可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个性虽然平淡,却也有她心细如发的一面。
尤其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这一个月在太子府还习惯吗?”林简语气虽然平淡,但比起对尔若的不闻不问,明显好多了。
他贵为天朝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他已足够强大狠心,在他身边的女人,只要不是令狐满月,他需要的就只是如张秀惠这样性情平淡举止有度的女人!
“谢殿下关心,很好。”张秀惠自然聪明的说好,不会提及从新婚那天林简就在书房过夜这件事。
“三天后四国使者进京,本太子要安排你去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你就是本太子身边的人。”林简语气始终平淡如初,只那眼底,寒彻一瞬加深。
张秀惠垂眸点头,却不多问。
“北辽辽王四皇子耶律皓曾是你学习音律时的师兄,本太子没兴趣知道你们曾经是何关系,你只需完成本太子交代的任务即可。”
林简此话一出,张秀惠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下一刻却是平静点头。
“殿下尽管吩咐即是。”
她没有解释自己跟耶律皓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她眼前的男人是一国太子,表面风光却并不开心。
他深爱的女人不在身边,而曾经他童年也经历过留下难以磨灭阴影的一幕。
也许林简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十一年前,丁菊茗看到的那一幕——她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