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来说,爸爸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一个迷,这个迷牵涉到他们两人的身世,牵涉到他们的另一个父亲。他们俩虽然年纪小,但从幼年时代爸爸就带着他们满世界跑,所以见识恐怕比很多成年人还要多。再加上体质弱,就导致了他们有一个非常敏感的心灵。他们知道爸爸有一个不同常人的身世,也从爸爸为数不多的讲述中知道爸爸经历过战争、死亡、背叛……一切一切不好的事。也曾经猜测过爸爸在战争中的身份,作为一个双面间谍的伴侣,爸爸自己的身份又是什么呢?是属于胜利一方的?是属于战败一方的?或者仅仅是属于中立的?如果是属于胜利一方的,为什么不去享受胜利的果实呢?如果是属于战败一方的,为什么没有看到一丝惋叹和伤恨的情绪呢?如果仅仅是中立的,为什么又对于一些战争中的隐晦了如指掌呢?
他们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到,他们那个优雅的爸爸会是一些战争评论家中口的“战争祭品”;他们也没有想到过,他们那个强大的爸爸会是一些所谓“英雄”口中的“没有任何亮点的牺牲品”;他们更没有想到过,他们那个温柔的爸爸会是一个曾经一人以十七岁之龄扛起对抗一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鬼的重担的“超级英雄”。
是的,他们早该想到,战争的残酷造就了强大,死亡的无情造就了温柔,背叛的伤痕造就了优雅……他们的爸爸,一路行来,经历的是常人一生都无法想像的痛苦。
“我的孩子们,记住,永远不要相信预言,人的命运在自己手上。”
“我的孩子们,记住,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一切之后却不能死。”
“我的孩子们,记住,即使再好的朋友,当你发现自己无法满足他们的预想和愿望时,就要学着疏远。”
这是爸爸关于战争、死亡和背叛的教导。
而关于父亲,他们知道的很少,优秀的魔药大师、一个双面间谍、高贵古老家族的混血、有一个昵称叫“西弗”、喜欢黑咖啡、喜欢葡萄酒、喜欢长句讽刺、终年黑袍、有一个大鼻子,这些模糊的印象词语却足以让他们想像出父亲的才华、优雅、坚韧、可靠……
此时此刻,看着坐在教授席上的黑袍男人,他们手足无措,曾经的幻想一朝成真,他们心中最像父亲的形像竟然就是出生以来素未谋面的父亲。他们也终于明白了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和信任来自于哪里了,那是血脉中所固有的父与子之间的特殊纽带,即使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这种血脉纽带也依旧维系着一份亲密。
然而……
他们俩才不相信父亲没有认出他们,毕竟爸爸说过,阿波罗非常像年幼时的父亲。即使别人认不出来,那他自己呢?他们想起第一次见到时那声冷冰冰的“我拒绝”时,不由委屈;想到来到父亲面前已经快要2个月父亲却连一个拥抱、一个比较亲密的动作都不曾给时,不由委屈;想到父亲竟然一直欺骗自己、想到父亲有可能根本不想认自己时,更加委屈……
委屈的泪水就这么在短短几秒钟的对视里聚集然后掉落,这样的情况让坐在教授席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西弗勒斯也惊恐了起来,他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看出了孩子们眼神中的复杂和委屈。然后他看到两只碧眼小蛇在下一秒低垂着脑袋离开了礼堂。
这是怎么了?
不单是他,教授席上的教授们都惊讶地看着双胞胎低着头黯然离开的背影。
“哦,那两个孩子怎么了?”坐在西弗勒斯身边的弗立维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斯普劳特教授担心地问。
“西弗勒斯,你等下是要上一年级的课吧?”庞弗雷夫人也似乎看出了什么,“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那不是哈利的信使。”西弗勒斯皱眉说道。
“啊,我想起来了,那天带他们去购物时,他们似乎对十二年前的战争很感兴趣,买了一本《救世主》,结果那时没货了……刚才,应该是书的包裹吧?”庞弗雷回忆道。
这时候,格兰芬多的长桌发出了一阵喧哗——
“哇!”
“波特先生的肖像上了新版的《救世主》!”
“这就是波特先生?真的好帅。”
教授们看向格兰芬多长桌,只见格兰芬多们正在抢夺一本书,西弗勒斯皱了皱眉头。那本书立即向教授席飞了过来,飞进了西弗勒斯的手上,果然一眼就看到了封面上的哈利,身穿金红色的格兰芬多魁地奇球衣,正在笑着……西弗勒斯看着手上的书本,抿了抿嘴唇——这该是5年级的样子吧?手指轻轻抚过封面上的画像,想起刚才双胞胎的委屈眼神,心情不好的西弗勒斯一边起身,一边用冷得掉冰渣的声音说道:“格兰芬多肆意喧哗,影响教授食欲,扣30分!”然后嫌弃地把书丢给麦格教授,自己转身从教师通道离开了大厅,丢□后凄惨哀嚎的格兰芬多们和格兰芬多宝石沙漏里的几颗代表耻辱的黑色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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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哥哥,我们早该想到的吧?”阿尔忒弥斯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爸爸总称呼父亲‘西弗’。而斯内普教授的教名是‘西弗勒斯’,多么明显啊……”
“魔药大师、间谍、黑袍、长句讽刺、大鼻子、葡萄酒……哦,阿尔,我们都看到了,为什么没有想想这不是巧合?”阿波罗一边在公共休息室里绕着一个圈子转,一边几乎语无伦次,“还有,混血王子……呃,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混血普林斯。爸爸说过,我的姓氏是父亲的母亲出嫁前的姓氏,普林斯,是一个高贵而古老的魔药世家。”
“哦,哥哥,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是不是不要我们了?”阿尔忒弥斯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烦躁地在公共休息室里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