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了地上的字:“这是什么?”
七皇子把先前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言辞间难掩对水玲珑的崇敬和喜爱,云礼温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疑,这道题他只听荀枫谈起过,荀枫说这是他游历西洋时偶然学到的,可宫里的女子为何也会知道?他并不相信这只是个巧合,也不相信一个宫妃能拥有如精妙的智慧,是荀枫教的?
阳光明媚,云礼的心底却爬过一层严寒……
关雎宫内,水玲珑和老夫人拜见了玉妃,玉妃薄施粉黛、淡扫蛾眉,与水航歌的浓眉大眼相比,她柳眉纤纤、凤眸狭长、红唇小巧,更似江南女子,因她素有贤德之名,从不恃宠而骄,是以深得帝心。
“给玉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老夫人和水玲珑给玉妃行了一礼。
玉妃起身,亲自将老夫人扶起,声若大珠小珠落玉盘,煞是悦耳:“母亲快别多礼。”
老夫人站直身子,玉妃又伸出手扶了扶水玲珑,笑得温和:“这是我那素未蒙面的侄女儿吧,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水玲珑依言抬头,露出与这个年龄完全相符的天真笑容。
玉妃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阵,发现较之水玲溪的倾国倾城,她显得姿色平平,可那双水灵的眼眸却别有一番沉静内敛的深意,玉妃笑道:“眉清目秀的挺好看,老夫人能痊愈真是多亏你了,欣儿,把锦盒拿来。”
欣女官双手奉上一个锦盒,水玲珑含笑接过,打开,里面尽是时下最流行的首饰和珠宝,与秦芳仪送给她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水玲珑感激一笑:“多谢娘娘。”
三人坐下,家里长短聊了一阵,最后,玉妃终于忍住羞涩切入了正题:“玲珑啊,你帮我看看,我为什么入宫五年了还不曾有孕?”
水玲珑先是一愣,继而想起老夫人的袒护和玉妃的示好,须臾,她凉薄地笑了,她就说一个庶孙女儿的嫁妆怎么能跟水玲溪的相提并论?老夫人甚至毫不留情地斥责了疼进骨子里的水航歌……
大宅子里的亲情,果然都是有价的!
水玲珑冷笑着抬头,却在看向玉妃的一霎换了一副局促不安的态势:“娘娘,我真的不是大夫,只是偶尔得了个治疗肺痨的方子,却也不是对谁都有用,老夫人能痊愈那是老夫人福泽深厚,与我关系不大。”
玉妃试图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破绽,但令她失望了,水玲珑的眼底除了紧张,没有半分慌乱或闪躲,她不由地摸上自己的小腹,悲怆一叹:“唉!难道我此生真的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吗?”
一个时辰后,老夫人与水玲珑拜别玉妃,临走时,水玲珑状似无意地低喃了一句:“我曾听人说过,月事完了第十天到第十五天比较容易怀孕,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大胆猜测,如果玉妃的身子没问题,那么就是行房的日子不在受孕期内。
她们一走,小德子立马将水玲珑救下七皇子的事和盘托出了。
玉妃听完,脸色变得凝重:“她真没对七殿下言明身份?”
小德子摇头:“七殿下问了,但大小姐没说。”
玉妃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神闪了闪之后,意味深长地道:“不要将此事声张,她是本宫的家眷,省得让人觉着她是得了本宫的授意才去巴结七殿下和皇后的。本宫虽得皇上垂怜,口碑也好,却一直不受皇后待见。正因为如此本宫才没成为众矢之的,而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本宫想过安稳日子可就难了。沉香殿那位可是死死地盯着本宫,等本宫犯错呢!”
水玲珑和老夫人往宫门口走去,碰巧,在御花园旁碰到了坐着软轿回往沉香殿的香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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