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又是一段虐心虐身的对话,但人的趋利避害性教会胡来来自动屏蔽不利的话,所以她没当回事儿,咬了一口雪糕,问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叶孟沉没说话,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掐灭后,见她鼻尖上沾了一点巧克力,习惯性地帮她擦干净,却一不小心感受到了雪糕的冷气,记忆被触发,忽然想起一件事。
于是他的眉一皱,擦鼻子的动作变成了捏,嗓音略冷,不悦道:“不是让你少吃点凉的东西么,是不是又忘了肚子痛得在地上打滚是什么滋味了?”
嗯?
嘴馋的人正好又咬了一大口,听他变了语气,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雪糕给扔了,三五两下啃光剩下的部分,全部含在嘴里,冰得她在原地蹦来蹦去。
好不容易咽下去后,她才辩解道:“一根而已,没关系啦。”
尽管如此,叶孟沉的脸色也没有好转,收回手,又问道:“饭呢,吃了么?”
“……啊!”
胡来来懊恼地一拍脑门儿,发现自己差点又忘了约饭的事,赶紧拉过叶孟沉的左手,一边借他的手表看时间,一边回答道:“正打算去吃,不过我同学还没来。”
末了,又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应该快到了。”
毕竟距离刚才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她保守估计金钱将在五分钟内出现,没想到对方的身影下一秒便闯入了她的视野,正在马路对面等绿灯,走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和她说话,似乎没有注意到叶孟沉的存在。
“不是让你在寝室等我么,怎么还跑出来亲自接我。”
听听看,又张着一张嘴巴乱说话。
什么都还没做呢,胡来来就已经感到lay了,翻了个白眼,嫌弃道:“谁来亲自接你了,你这中国梦做得还挺美的啊。”
“因为梦里有你?”
“……”
即便是这样不客气的话,金钱也能往下接着说,而且说得人哑口无言,胡来来无法不佩服。
反正她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坏的,偷瞄了几眼叶孟沉,见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松了一口气,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出声制止了金钱的胡言乱语。
“行了,你别说话。”
“吻你?”
“……金钱豹!”还有完没完了!
这回胡来来是真急了,偷偷踢了他一脚,不料对方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张开了双臂。她不解,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事,下意识后退半步,奇怪道:“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抱么?”
“……”
妈呀,没救了没救了。
这种时候多说多错,胡来来深谙这个道理,不再接话,要不然可能又得背负某个莫须有的罪名。
于是她重新转向叶孟沉,捏着光秃秃的雪糕棍,忍住不舍的心情,在花样的年纪操着花甲的心,关心道:“那我们先去吃饭啦,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要工作,更要记得休息啊。”
千叮咛万嘱咐后,她打算拖着神经病离开,谁知车上的男人突然开口说了话,阻断她的去路。
“我还没吃饭。”
这时,买咖啡的兄弟俩正好回来,同行的还有去寝室刷完脸卡的王桥,听见这句话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心想他们刚才吃的怕是屎。
至于胡来来,虽然她不知道这句毫无预兆又略显突兀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喜闻乐见,笑容重回脸上,热情地邀请道:“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谢天和王桥一步走上前,积极替答:“要!”
“……”
最后,两个人的晚餐增加为六个人,不过说是吃饭,等真正到了吃饭的地儿,却成了喝夜啤酒。
当然了,胡来来知道工作辛苦,需要喝几杯放松一下,也就没说什么,只在看见老同学伸手拿酒的时候,狠狠打了一下他的手。
“酒量这么差还喝什么喝,是不是又想被我扔大街上!”
“一口都不行?”
“不行!”
胡来来态度坚决,第一次得知金钱酒量不好这件事还是在初中的谢师宴上。
当时他没喝多少就醉了,倒没耍什么酒疯,就是一直抱着她不撒手,那时候的她还存有一丝恻隐之心,一直尽心尽力照顾他,结果前一阵子的高中谢师宴上,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这两次就算了,要是今天他还敢这样,她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可这句正常的警告在不知情的旁人听来更像打情骂俏,仿佛这是一个专属于他们的秘密。
叶孟沉敛着眼,唇角一扯,在低照度的环境下让人感受不到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