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脆响,弘业禅师胁骨折断嵌入内脏,一口鲜血落入清汤,但还是一脸微笑地看着玄屠生。
“秃驴!你怕不怕!怕不怕!快给玄屠解开枷锁!”
陈玄屠肆意疯魔不受本心控制,虽然圣人之训玄屠生了然于胸,但手中力道越发凶狠。陈玄屠本来就是神佛不劝的恶人,何须秃驴这般惺惺作态!
一顿拳脚过后,陈玄屠力尽而竭,卧坐在马车上喘着粗气,最后还是无奈屈服,将弘业的食物大口吃将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弘业禅师没有埋怨陈玄屠的恶行,反而口中诵经平复玄屠厉气,佛莲宝象度世恶,长言真谛本心经。
弘业禅师缓缓将清汤递到口边,不过由于玄屠施主出手过重,禅师再次喷出鲜血污了汤食。以弘业的修为本可千日不食,但禅师依旧吹去碗间血腥不费不弃。
鲜血汤汁落于地上,杂石生草枯木逢春,甚是奇特。
“这段经文妙哉!弘业大智慧也,小生自幼喜读书籍,但不知这段经文出自于何处?”
萧清流扛着自己的宝剑跃上马车,自幼博览群书的他从未听过这段经文,故而好奇发问。
弘业禅师立即拭去僧袍上的血迹,有意遮掩面部淤青,他并不是怕萧施主耻笑,而且不想让萧清流加深对玄屠生的误会。
“萧施主学贯古今,孔圣庄周自幼通明,只不过此经:
不在国学内,不记杂文中。
只传普渡课,还未醒世人。
佛家内得音,难入先生耳。
萧施主若是有兴趣,小僧传你经文,可静心修身。”弘业侃侃而谈,肢体也运用灵活,好像刚才的事从未发生过。
萧清流阑珊一笑微微摇头道:“小生虽有兴趣,但不懂佛谛,不修佛法,不知为妙!若生出事端道门不敬,师父责骂,到是麻烦的很啊!”
萧郎出玄门,难得西方经。
谈佛止于礼,心中向太清。
天地三千道,路路皆可圣。
弘业禅师自知其中利害关系,也不便强求,微微一笑闭眼神游。
“喂!玄屠生,你要大祸临头也!食婴的罪过朝廷可不会宽容,正南兄也容你不得哦!”
萧清流出言恐吓陈玄屠,言语之间多是轻松调侃之意。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萧清流对玄屠生的亲近感远远超乎其他两人,而且时常说一些当年之类的话,让陈玄屠摸不着头脑。
“玄屠身上的强加之罪足以问斩十次有余,多加一项食婴之罪又何妨,权当帮助你们成就功业,也算玄屠报恩有道!”
陈玄屠对萧清流敬佩之中带有畏惧之心,他也不知道此方天地怎么会变成这样,玄屠生自号是武艺高强之辈,但不敌那典狱卿钟正南一合之力,还有这随意御剑飞空,出手驱符驾马的状元郎,更可气的是那个佛法普渡如铁石沙包一般的秃驴,大兴三行客个个诡异莫测,玄屠生多次逃跑都无结果,到头来所有的行径全掌握在三人手中,这种感觉难受至极,但又无力反抗,只能跟随他们一同前行。
“功劳这种东西还是交给正南兄吧!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呢!”
萧清流很少有这种伤感的时候,他给人的印象总是潇洒灵动,但伤心人自有过往事,时间久了也就有道不清说不明的伤感。
“死了也好!世间的烦心事多的很,如果真能选择玄屠生宁愿此生当个畜生,任凭他人宰割!只要活的顺心即可!”
陈玄屠可没有弘业那种规劝的本事,你有你的烦心事,我有我的过命仇,又有谁能说清这世间的恩怨,玄屠生虽然很反感秃驴,但弘业的那句话没有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道士!你在大兴城待了十年!今日看起来你还差得远呢!当初仰望的风流人物现在和你是同修,你并不比他人差什么?放下凡尘武夫心,总有一日你也能登上天龙直达大道!只有超脱你现在的心境,你才算一位真正的修士!”
萧清流对陈玄屠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很不喜欢,甚至说有些愤怒!等了这么多年,你想要独身事外吗?玄门修道已经起步,就应当超脱凡世,岂能拘于红尘俗世,罪恶因果自有天道轮回所定,凡世之错也将报应在修道之途,你只需迎难而上即可,怎么能如此低迷!你还是俺认识的道士吗?当年这些话是谁告诉我的,凡尘心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玄屠受教!”
陈玄屠没有想到萧清流会如此愤怒,他为什么要称玄屠生为道士呢?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先不管这些,先稳住这位状元郎再说,如果这家伙发怒玄屠生可吃罪不起。更何况展画卷于宏图,缭绕云雾登仙籍也算一件快事,玄屠生愿意一试。
“孺子可教也!这句话还给你!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一颗求道之心!”
萧清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弘业禅师,见其并没有抵触情绪,便也就放宽心了!
“萧先生,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嘿嘿!羌定山稚心洞,带你去看一看所谓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