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过去。”
另一方的洛夕颜也匆忙赶过来,车水马龙的街道,她火红的法拉利就像一只想要飞却飞不起来的火鸟,在车行里笨拙的涌动。
但是她没有注意后面尾随的车,她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心急火燎的按喇叭。
如此反复,好不容易走完了几条交通要道,过了立交桥,进入一条深幽的小街后,终于看到爬满绿色植物的林家老宅。
那褪色的红墙皮泛起斑驳的光影,红漆剥落的门窗带着岁月的痕迹,就像刚刚进入暮年却又疾病缠身的林明辉,有气无力的盘旋在深深的小街当中。
洛夕颜火速跳下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进门就狂叫:“爸!爸!我来看您来了!”
这声“爸”让尾追而来的尹铭辰大吃一惊,看来这个女人早就和林山烨暗度陈仓了。
这个小院的构造他相当熟悉,他径直朝着芭蕉树隐去,正好可以从窗帘的边缘中看到房间。
室内寂静,凄冷,午后的阳光从后窗口斜射进来,漠然的照射在石灰剥落的墙壁上,林明辉螳螂般蜷缩在床上,眼窝黑的就像抽大烟的烟鬼。
“爸,您不要着急,您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林山烨坐在床前,紧紧拉着林明辉的手,从没有一个时间父子俩这么亲切过。
孟潇潇在一旁垂泪,这个公公她还未来得及去孝敬,就要离她而去了。
“夕颜,夕颜……”
林明辉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很明显,他的精神又有些错乱了,把洛夕颜当做了自己的儿媳。
望着走过来的洛夕颜,孟潇潇对着她使眼色,提示她演戏了却老人的心愿。
她点点头,握住了林明辉的手:“爸,我来了。”
林明辉抬起苍白的脸,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继而将目光转向她那隆起的小腹。
“夕颜,我有孙子了?怎么不早告诉爸啊?”
因为流产的事保密,所以洛夕颜继续伪装孕妇,她露出了苍白的笑容:“我也是想给爸一个惊喜,医生说可能是个男孩呢。”
“可惜爸看不到我的孙子出世了,爸就先把名字送给孙子吧。”林明辉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说道:“超越,弘扬,我的孙子就叫林越扬吧。”
本以为是华君浩的孩子,却竟然是林山烨的!窗外的尹铭辰怒目圆睁,握紧了双拳,他真想举起旁边的铁锹,将这对狗男女铲死,用烘干机烘干,挂在黄埔江边做展示,以示后人。
“爸,越扬这两个名字我们记下了。爸,您不会有事的,我们这就送你上医院。”
林山野伸出了满是青筋的右手掌,唇角扬起凄凉的浅笑:“夕颜,我这身老零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你若送我上医院,我只能死的更快些。我不想闻医院的药水味,不想看到医生那张宣告死亡的脸,在这最后的时刻,我只想在自己家里,和儿子儿媳、还有我两个未出世的孙子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爸……您是好人,上天会眷顾好人,您会度过这场命运的劫数。”
在场的两个女人都红了眼眶,泪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她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老人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