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看着一惠突然冷冽下的表情,面对自己如同陌生人一般。他也猜到了,那通电话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没有试图去跟一惠搭话,这或许真是一惠希望的发展。
不要被电话那一头的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有机会帮上忙。
地铁在下一站到站停下时,一惠从座位下拿出了那个红色的手提袋,她把袋子挂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托着手机,一直没有切断通话。然后,她从人群的缝隙中挤过,出了车门。
这种时候也想不了能不能约会的事了,一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幸村也在这一站下了车,他隔了一段距离跟在一惠身后。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幸村拿了出来,上面有一惠传来的邮件。
打开后邮件的内容看得出来打得很匆忙,估摸着是一惠现下出于被监视的状态,偷偷发出来的邮件吧,一句话连断句的标点符号都没有——有炸|弹快报警犯人在监视我。
一惠按照电话那一头的指使,在快速删除了发给幸村的邮件记录后,把自己的手机扔进了离站台最近的一个垃圾桶里。
但愿幸村能懂刚才那封邮件吧。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报警,如果我发现有警方介入,我会立刻将炸|弹引爆。”似乎是因为一惠在丢手机的时候停顿了一小会,电话那一头立马传来了威胁的话语。
果然,那个人在监视自己。
一惠看遍了周围,也没有找到疑似在盯着自己的可疑人物。那么还有一种情况,打电话的这个人根本不在地铁站内,而是通过某种途径,比如监控。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一惠找到了监控死角,她佯装无意地走进了监控盲区,如她料想的那样,电话那头传来的新的指令:“不要避开人群,走到人群中去。”
虽然没有明确地提及要她走到路中央摄像头可以明确扫到的位置,但是在她进入盲区后那个人的反应,就验证了这一点,他是通过摄像头来监视一惠的行动。
“接下来要怎么做,拿着这个袋子站在这里等时间到了自动爆|炸吗?”
“就在这个位置,把衣服,脱下来。”
“哈?”
“如果你不想炸|弹马上爆|炸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这算是什么要求!
要她众目睽睽之下脱衣服吗?只穿着一件轻薄衬衫,脱掉不等于是……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
一惠沉默了一会,“……可不可以换个要求。”
正如最初所说的,那个人把这当做是一场“游戏”,正在以此取乐,可以说是恶劣至极了。
一惠想着或许可以通过谈条件来拖延一下时间,哪知电话那头干脆传来了倒数:“五。”
“哈?”
“四。”
“等下!”
“三。”
“喂!你等等!”
“二。”
“好我脱!你住手!”
在一惠妥协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得逞的笑声。
让她在地铁站这种人口聚集的地方脱掉衣服,这根本就是在羞辱她。
一惠身形高挑,样貌也不错,原本在人群中就比较显眼,再加上手臂上挂着的那个颜色无比夺目的手提袋,还没有开始脱衣服就已经有回头率了。
可是出于炸|弹的威胁,一惠只能照着做。她把手臂上挂着的红色袋子放在了脚边,一手拿着手机,空出的一手伸至自己的身前,从贴近脖颈处的衬衫顶扣开始。
一惠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窝火过,被这样羞辱,还是第一次。如果能找到犯人,她绝对要把那个人打得不省人事。
有一点一惠没有想通,为什么会是她接到的电话呢,那个空出来的座位是偶然吗?犯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接到这个电话的是其他人呢,会用其他恶劣的方式来进行所谓的“游戏”吗?
换个角度来考虑,假设那个座位真的是留给特定的人,在那样拥挤的车厢中,犯人是如何确保那个座位不会被占?
难道说犯人不止一个人?一个是正在给她打电话,在屏幕对面监视着她的人,另一个或许就坐在刚才的位置旁边?
不论如何,先尽可能地拖时间吧。
纤长的手指地捏住顶扣,然后缓慢地将细小的半透明扣子从扣眼中拨出来。
幸村站在不远处,就看着一惠突然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白皙的皮肤从领口处逐渐暴|露得更多。
一惠怪异的行为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是电话那一头的人威胁她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