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一惠意识到这一点时,冷库内突然啪的一声响,接着,先前一惠打开的照明设施被人切断,冷库内顿时陷入了一片灰暗,唯一的光源是那些机械设施的显示屏上发出的信号灯。
“幸村,快跑!”
事发不对,一惠马上如同喊出指令一般叫道。一阵钝物移动的声音不停地敲着一惠心底的警钟,绝对是有人在把冷库的门关上了。
她明明已经在提防了,进来之前特地在门口用木箱的盖子堵上……
尽管一惠此刻的身体因为太过寒冷而有点动作迟缓,但是她还是在作出反应的下一秒,拉着幸村的手就开始往出口的方向跑去。肩膀上幸村的外套因为这样突然冲出去的动作而惯性滑落,眼下也顾不了太多,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那块木箱盖子根本争取不到时间。两人跑至门前的时候,还是没赶上。大门紧闭,为了隔温的厚重大门上锁之后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打开的事。
“啊啊可恶!”一惠气得双手握拳狠狠地锤了一下紧闭的大门,然而这么做只会让她已经被冻僵的双手传来一阵钝痛。
幸村拿出手机,上面的信号显示是界外。也对,这种类型的密闭空间,就算会有信号,也应该很微弱,界外实属正常状况。
真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喂!有人被关在里面了啊!”一惠锤着厚重的大门这样喊道,当然,这么做也只是徒劳。
幸村握住一惠的手,让她冷静一些,“应该会有紧急呼救的设施,我们找找吧。”
在靠近大门的左侧有一个紧急呼救的电话,一惠拿下听筒,却发现急救电话后面的电线竟然被人剪断了。按下了一旁的红色急救按钮,可是按下之后,完全没有一丁点反应。
被算计了……中本这是要杀了她,不对……为什么要把幸村牵扯进来呢?只是单纯为了多杀一个和她有关的人吗?
一惠深吸了一口气,太过冰冷的空气直冲肺部的感觉令她胸口一阵刺痛,她皱了皱眉,缓下了呼吸,这才对幸村说道:“幸村,给你打电话的是个男人吗?”
“对方用了变声器。”
“这种诡异电话的话你也敢信的吗!”这句话说完,一惠又反思了一遍,倘若她和幸村的处境互换,接到这样的电话,她一样会奋不顾身地去找幸村。
幸村弯着眉毛,表情有些无奈。他转身捡回了刚才落在地上的外套,重新盖到了一惠身上。
那件外套已经被冰冻的和冷库内的温度一样冰冷,落在皮肤上的感觉就想挂了一层冰皮。
灰暗之中一惠看着幸村的脸色也不太好,自家竹马曾经的病症一直让她觉得对方是个娇弱的人,正义之心瞬间爆棚的一惠马上又把身上的外套给幸村披了回去,“我还好啦,女生比较耐冻,你看我们冬天的制服都是露大腿的短裙呢。”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来缓解气氛,看着一惠偶尔也强硬了起来的态度,幸村也明白了对方坚定的意思。他再度叹气,伸手直接把人收进了怀里,一惠身形纤瘦,幸村很容易就用已经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再把一惠裹进来。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横沟警部。”
瞬间被幸村的温度笼罩,本能地去取暖,一惠也抬手穿过幸村腰间的两侧,然后将他搂紧。
如幸村说的那样,偶尔……也想要依靠一下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人在零下二十多度大概四五个小时就会被冻死。”一惠异常平静地吐出这样一句话,像是在播报什么事件一样,连感情起伏都没有,又或者是因为已经被冻僵了而没法好好说话,她的声音要比平时弱下很多,“应该坚持得住吧,下来之前我给重悟堂哥打过电话……”
幸村收紧了手臂的力道,“嗯。”
简单的回应,却比任何漂亮话都让人觉得可靠。
两人冻僵的身躯几乎凝固在了一起,一惠觉得自己身上是不是已经结起了冰霜,五感也在逐渐地丧失。
“呐幸村,你打球的那个灭五感是不是就是现在这种感觉?”一惠想起了邻桌切原似乎经常和自己抱怨这件事。
幸村知道她这是在缓解气氛,于是回答道:“出去之后你可以去问问赤也。”
“唔……有道理……”
寒意似乎席卷了大脑,一惠觉得幸村温润好听的声音飘得很远很远。
“一惠?别睡着啊……”
再之后的声音,一惠就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