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小灯笼的萤火虫，穿堂而过。

秦司九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目光愣愣的看着忽明忽暗的手掌心，忽的扯上一抹讥笑。

笑声从低到高，渐渐的在崖底飘荡久久不散，似不甘心的孤魂，吟诵回家的歌谣，哀凉又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云素和F他们会和，扎营休息。

今夜，轮到云素守夜。

坐在空旷的地方，抬起头看着星云夜色，竟然响起了秦司九。

以前，心里除了家人就是人类的安全，现在，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秦司九啊，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我爱上你呢。

“嘶……”

像是被人在背后猛地一刀子插在脑子上，痛得云素倒吸一口冷气，不由的双手捂住头部。

凌乱的记忆碎片，血腥又残酷的在她脑海里出现。

“放开我，你还能活着，素素……我能认识你，很高兴，我能爱你，很荣幸，我的死，能让你回到你的世界，我很幸福。”

那一场大火，照亮了半片天，烧毁了无数的人。

那是致命的毁灭，无人幸免。

云素捂着头，难受的眼泪直流。

掉入火海的不是别人，是秦司九。

这么清晰的片段，这么锥心的话。

“痛……”云素捏着胸膛，大口大口的喘气。

窒息的痛，蚀骨的痛。

突然怀念心里没有人的那种自由快活。

因为身后有特工局，所以她可以大胆做事，可以为所欲为，可以不用担心仇家找上门，然现在……心里多了个人，还多了许多莫名其妙却又痛心的记忆，折磨的人痛苦不堪。

云素面目狰狞，青筋暴跳，无声的嘶吼，呐喊，随风漂洋过海，落在崖底寻不着出路的人耳中，给他带了离开的希望。

“素素，是你吗？”

接住莹莹的星辉，灰暗的眸低，燃生了暖意。

他们头顶上的夜空，一颗流星，带着细长的小尾巴，悄然划过天际。

一夜无眠。

在F她们起来之前，云素已经弄好了早餐。

简单的蔬果，和几只野鸟野兔，烤的金黄香脆，切块摆在用木板临时拼成的长桌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某个西餐厅呢。

“D，你还摘了鲜花啊？”在餐桌中心，放了一束浅紫色黄心的野花，五瓣的野花，开得旺盛，在这清风徐徐的早晨，柔和美好。

让人忘了，危险，潜伏黑暗，无处不在。

云素将餐具摆在每个人的面前，轻笑道：“就算再艰难，生活也要过得好啊。”

而且，她也是偶然发现，手腕上的小空间里，能用的东西不少，就将一些餐具拿了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而已。

“说实话，D，我很羡慕你……”F猛喝一口陈年果酒，自嘲了起来，“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被派遣到这里，每年，只能和总部通话一次，能拿补给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在你们都用新装备的时候，去年的装备，才运输到我们这里。”

她的目光，无声的落在云素的手腕上，那上面流动的红芒，让她十分的嫉妒。

“D，你是特工局的骄傲，拥有最新的装备理所当然，可是我们……”话语突转，F扶额，望着天际鱼肚白，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们的装备，都是你们不要的。”

不知道F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云素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