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导航进去，可是到了山里，手机信号也没了，不过还好，只有一条柏油路，一路进去就可以了，大概一百多公里，见到人就问。

终于，他们在中午的时候，站在了凤凰村的村口，用了整整四个多小时才到。

这里地处深山，已经到了柏油路的末端，凤凰村的附近还有几个小村子，他们是问了一位中年男子才知道他们眼前的村子就是叫凤凰村，村口没有一点标识。

找到村了，要找到一个人，就不难了，因为这村不大，就算挨家挨户地问都用不到一个小时。

车进不了村子，他们步行进去。

整个村子的面貌比较原始，从村口有一条电线接进去，村里除了有两栋低矮的两层红砖楼房，都是泥瓦房了，这些泥瓦房也有几十年的历史。

他们两个不懂方言，在泥瓦房门前遇到几个老人坐着，都听不懂他们讲的国语，李祥然严肃地说：“见到年轻人再问！”

很奇怪的是，他们进村走了一段了，竟然见不到一个十多岁上学的孩子，这时候是中午，应该是放学了的。

村里对于两个外乡人的到来，村口停着一辆豪华大车，老人们很意外，但是没什么表现，不过，他们遇到村长了。

村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刚从田间回来的。

村长说着让人勉强能听懂的国语，他说：“杨连成啊，唉！”村长叹了一口气。

张二蛋与李祥然对视一眼，这怎么和富源孤儿院的老太太一样呢。

李祥然给村长上了烟，点上，与他们坐在石头上，村长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边说话，一边吐着白烟。

“他是个苦命人，她母亲几年前死了，那时他才回来看他母亲一眼，这都是命啊，二十多年前，他母亲为了讨生活到城里打工，唉，被人……唉，后来就生下了他，她把练成带回村里，村里人不认，不让进族谱，如果不把这个孽畜送走，还要把她赶走，她家里都表示不认她了，可是那是她的错吗？她很悲愤很无奈地回了江城市，把几个月大的练成送进了孤儿院……”

“十几年后，练成出息了，回了一次村里，没认他一生未嫁的母亲，来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出钱接了村里的电线，还有建了对面的小学！”

刚才来的时候，他们没看到小学，村长说是在小山丘的后面。

“她母亲郁郁而死，唉……一个多月前，他回来了，是挨着拐杖回来的，至于是什么原因，他没说，我也没问，没有人敢问！”

李祥然插上一句说：“那他现在呢？”

“在后山的学校里，他现在是老师！那里几十个小孩唯一的老师。”村长说道。

李祥然又给村长一只烟，村长也不客气，继续点上，又说道：“看来你们是他的朋友，我带你们去看他吧！”

跟在村长的后面，张二蛋的心情很复杂，同时很自责，要是知道这样，当初就不会与他打拳了，可是没有如果！

很快就到了后山，听到了朗读声，一个中气十足的朗读声，然后是一群孩子的声音。

那是杨连成的声音，张二蛋还记得。

凤凰村小学，两层小楼，三个班级，每个班级二十名左右的学生，这附近村的孩子也过来，村长边走边说，说着小学的发展。

说之前的小孩子上学都是要到七八公里外的上金村的，夏天还好，要是冷天下雪啊，可是苦了孩子们了！

村长说到这里，张二蛋想到自己，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这里是七八里，而张二蛋的，却是十多公里，从学前班走到初中毕业，十年！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孩子们还在上课，村长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俩上了二楼。

朗读声停止了，随之是杨连成的声音，教的是语文。

他们三人在教室的后门看进去，教室里十多张椅子二十个孩子坐姿端正，双手并叠放在桌面，稚嫩的脸，求知的眼神。

杨连成站在讲台后面，一手粉笔，一手书本，左臂腋下夹着木拐杖，他瘦了很多，没有了刚开始认识他的那种王者神色。

他看到了站在后门的张二蛋，只是抬眼看一下，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授课！

小孩子们并不知道后门有人来看。

一直等了二十多分钟，下课了，孩子们才发现了两位奇怪的外乡人，礼貌性地叫人，叔叔好！

杨连成一撅一拐地走出来，脸色平淡，面对着张二蛋和李祥然，说道：“你们找谁？”

言语中，好像不认识两人。

“我来找杨连成，村长说他在这里！”张二蛋跟他打马虎眼。

“不好意思，你们认识的杨连成已经死了，现在的杨连成是个老师！”杨连成说着就要走。

张二蛋站到他跟前，拦住他说：“连成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