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是睡不着。
幕清是剔透的人,所以在每份寄来的礼物,都拿着纸张标明了时间和人。
除了家人每年都铁打不动的送,也只有上官凉和原侑在自己这三年的生辰的时候,都会按时送来,真是让人发愁。
愁的可不是这三年的礼物。
家人每年都送,那是自然。天皇老子都改不了的血缘,但是与上官凉和原侑却是无亲无故,这里面的情分自然是让幕采愁的很。幕采也不是不知世故的女子,本就是和比他人多了好几颗心的人,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自然是看的清楚。
但是看的清楚何止是自己呢。
回家后,还未怎么休息好,母亲和幕清就开始为自己安排那些不靠谱的相亲。
也是,这些年东极朝廷动荡是日渐剧烈,上官凉是皇后的亲身儿子,又是大公主的亲弟弟,那自是这个旋窝里的中央人物,若是真的嫁给他为妻,那么幕采自是将幕家也拖进了这个挣皇权的路上。
原侑是北潇皇族的唯一继承人,自是少了这些弯曲,但是也不看看东极和北潇的关系,也是与日渐僵,一个处理不好,那又是好些年的战争了。自己身为东极人,父母也都在东极,自是不能也不敢。
幕采苦笑,身在权贵之家,自是不能随着自己的感情行事,这些幕采很早就知道。事情都是两面性的,靠着幕家这个招牌,吃得好睡的好,别人不敢欺负,算是满足了自己上辈子的愿望,生活无忧。
那么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好歹名父亲母亲并没有直接将自己指给一个陌生人,而是让自己也有选择的权利。父母的体贴,自是体会的到,自己也是满足的很。
听着外面的更夫敲着更,“梆梆梆”
幕采昏昏睡去。
幕采睡的并不好,一夜都是在梦里挣扎。
看到上官凉带着满街的聘礼迎娶自己,身着大红色的嫁衣。手中的大红花突然变成了血剑,身后躺着的都是幕府一百多口人,看着自己身旁的父母和两个哥哥,三个姐姐都被人拿着剑架在脖子上,幕采死命往前跑去,但是却一直够不到他们,转身去求上官凉帮忙,只见他残酷勾勒唇,轻轻挥了挥手,幕采恐惧的摇着头,闭着眼睛不敢睁眼,就感觉温热的液体喷满了脸,满眼的红色。
“啊!”
幕采一下子坐了起来,吓得门外的四四顾不上鞋子,光着脚就往里冲。
“小姐,你还好么。是不是做恶梦了?”
四四看着幕采睁大眼睛,浑身发着抖,面色发白,头发贴着脸,急忙倒了杯凉开水。
“小姐,压压惊。”
幕采就着四四的,大口大口的喝。才静下心。
最后让四四出去休息,自己睁着眼睛,再也不敢睡觉。
这是幕采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