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朕的错……不是朕的错……”想到刚才他一幕,风烈全身颤抖,然后他猛然扑倒在邪帝面前,磕头如捣蒜,磕的地面“砰砰”而响:“求求你,放了朕,不要再来找朕了……求求你放过朕……”
不知要多大的折磨,多大的恐惧,多大的痛苦才会让这个壮志雄心的大风国帝王做出如此的姿态。邪帝冷淡的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拼命磕头的大风国皇帝,全无反应。风烈虽然如此,但邪帝却对他有了些许的钦佩,风烈终究是风烈,整整半年,他依然没有完全的崩溃,还没有精神失常。
从半年前邪帝从天而降,出现在风烈面前,他的噩梦便开始了。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深知邪帝可怕的人。邪帝第一次出现时,仅仅是他出现的方式就让心坚如石的风烈几乎瘫倒在地……他就那么凭空的出现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预兆和声响,完全是凭空出现,就如同由空气一下子变化而成一般。风烈如撞鬼魂,当场全身汗毛竖起,踉跄着退后,差点瘫在地上。
他第一次出现同样是夜间,周围安静的可怕,而他强自镇定下来,开始大喊“刺客”时,他所能听到的依然只有自己的声音,那值夜的太监宫女,还有明里暗里的高手护卫,竟没有一个给予他回答,仿佛全世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和眼前这个全身银衣,面带银罩的人。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他喊叫,那双眸子里射出的冷光让他全身寒,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噩梦。
在这种时间,最可怕的不是他亮出刀剑,而是沉默。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风烈那强撑起的镇定一点一点的分崩离析。
从此,风烈便活在了邪帝的阴影之下。他随时都可能出现,有时候隔几个星期,有时候只隔几天,有时间隔天就会出现在他面前,而每次只要他出现,任凭他如何喊叫,周围都不会有一个人回应他。如果他后来现周围的守卫都死了,他反而不会那么害怕,但让他心惊无比的是,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守在附近的明卫暗卫,全部都本本分分的守在那里,没有一个被制住,没有一个丧命,甚至没有一个离开过……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起初几次,邪帝出现后都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却让风烈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彻骨恐惧,当邪帝在安静中离开之时,他的头,还有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打湿,心脏更是长时间的处于剧烈跳动状态,无法平息。那时,邪帝的传闻已经开始出现在大风国,他原本对这些“江湖”传闻并未有在意过,当邪帝竟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知道,他比传闻中可怕岂止千万倍。
说到守卫森严,再难找出能比过皇宫的地方。就连闻名遐迩的级强者,也没有几个敢擅闯皇宫。当初连风朝阳都斩杀的叶无辰,同样在千军万军的围攻下战至力竭,最终被逼落断魂渊。所以,除非有了神级的实力,否则擅闯皇宫和送死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邪帝是个例外,一个可怕的例外。因为他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风烈眼前离去之时也如鬼魅一般忽然消失,消失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他这种离开的方式,纵然是千军万马也别想把他留住,且不说他的强大,就算他手无缚鸡之力之力,想将他擒住都和说一个笑话一样。
邪帝出现的事他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过,因为他深知说出去的后果无外乎一个,先是引不小的恐慌,久而久之后会逐步开始怀疑他这个皇帝是不是精神失常,疑神疑鬼,从未威信力大降。
后来,他入睡时都会让大批的侍卫高手守在他床前,看着他入睡。但邪帝依然来了,而让他心脏都差点被吓裂的是,那些侍卫竟然就那么保持原来的动作和表情站在那里,眼神也如之前那般睁开着,却是一动不动,风烈大叫,他们依然一动未动,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邪帝的出现和风烈的狼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而邪帝如空气一般消失后,那些侍卫才冲到风烈面前,吃惊的问他怎么倒在地上,那一刻,他完全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心中的巨大惊恐。
邪帝最初出现时只是不言不语,状若冷雕,逐渐的让风烈开始怀疑是不是一切真的只是自己劳心过度出现的幻觉,是自己在吓唬自己,但很快,邪帝便用他的手段来让他知道何为恶魔一般的可怕。就如今晚这般的惊吓,他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最初,他压下恐惧,强行镇定后怒斥、大吼、责骂,慢慢的,在这比千刀万剐还要可怕千万倍的折磨中,他的心理防线终于一点点的崩溃,在邪帝面前,他再也没有了帝王的尊严,开始哀求他不要再出现,甚至跪地摇尾乞怜。这半年之中,他已经大病多次,日益消瘦,如果不是他平日锦衣玉食,又有着无数的大补灵药,此时他已经是瘦的皮包骨头,重病不起。宫中御医无数,对风烈的大病只能说“劳累过度”,就算有几个现端倪,也绝对不敢说出是“惊吓过度”,因为就连他们也压根有些不信一向雷厉风行,威严厚重,沉稳如山的风烈会被什么吓出病来。
风凌虽隐约现了什么端倪,但每次他试探着问出口,都会被风烈一顿呵斥,这同时也让他心中更加怀疑。但却一直未有现过什么异常。
这么长时间的折磨下,如果不是风烈坚韧无比的心境,他早已经完全崩溃,精神失常。但尽管如此,他在邪帝面前也完全没有了帝王之姿,磕头哀求邪帝放过他,永远不要再出现。什么叫生不如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着。
“你,不过是本帝的一件玩具,等本帝将你玩够那一天,本帝自然会放过你。”邪帝看着他,沙哑的出晦涩冰冷的声音,听在耳中,让人的耳膜,心脏都一阵难受。
玩具……
那无比的卑微和耻辱感唤醒了丝丝早已经被折磨殆尽的反抗意识,他身体后缩,惊恐的喊道:“你……你究竟是谁……朕和你究竟……有何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