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炎夕茗酥软的身体一直倚着石壁而坐,在炎弓洛的两支气箭下他受到重创,好在已经缓和,但体肤之痛,远远不及心中的那份挫败的屈辱感。他出生于北帝宗,从小就知道自己那得天独厚的优势,也从小就知道他们才配称为这个天下真正的“王”。他平日极少出现人前,此番随着四个戒律长老来到天辰魔武大会全然是抱着一种藐视天下英雄的姿态,怎么也没想到第一场交手就遭遇惨败,败他的,还是一个年纪并不比他的大人。
巨大的心理落差,他怎堪接受。
邪帝出现之时,炎夕茗那双无神的双目猛然睁开,死死的盯住邪帝,双目之中,闪烁着无比震颤的光芒——他认得邪帝手中的那把弓,因为它赫然就是他北帝宗寻找了千百年,也只有北帝宗中寥寥几人才知道其形的北帝之弓——灾厄!
“擒住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他手中那把弓……是北帝之弓!”炎夕茗运转体内有些换乱的炎魂之力,强忍着力量涌动带来的伤口剧痛,将微弱的声音传到三个戒律长老的耳中。三个戒律长老同时全身狂震,目光惊然。
邪帝抬起握弓的左手,右手缓缓拉开一根外人看不到的弓弦,随着弓弦的拉开,一道赤色的箭矢竟不知由何物自的凝成,出现于弓上,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箭尖所指,依然是无花和尚。
无花和尚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活阎王,但他又转念想到邪宗经常剿杀作恶之人的传闻,脸上一阴,没有试图多言和逃亡,反而直接迎着邪帝冲了上去,因为在邪帝面前,想要用语言化解和逃跑,都是可笑的徒劳。而刚刚那两支赤箭的强度,让他对邪帝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心中的恐惧和因此少了数分。
“住手!!”
三声交叠在一起的大喝声响起,三个大喊出声的戒律长老同时跃起,呈三足鼎立之势围在了邪帝周围。为的二长老厉声道:“你就是邪帝?不管你是谁,这里是天辰魔武大会,天下高手云集之地,谁都必须遵从这里的规矩,否则就是与天下高手为敌。这里只可互相切磋与挑战,不可寻仇滋事。你居于上空偷袭,已是坏了天辰魔武大会的规矩,我们作为这次大会的见证和制裁者,必须将你拿下。”
冰冷的气场中顿时充斥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三老平静严肃的外表之下,心脏的跳动幅度却是出奇的大,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那已经被拉开的北帝之弓上。北帝宗存在的目的便是寻找北帝之弓和它的主人,但古往今来从未实现过,慢慢的,北帝宗早已经不再将精力放在这或许只是个谎言的“宿命”上,源于人性的各种**也随着注意力的转移而膨胀与传承,让北帝宗跟着变质。今日偶见北帝之弓——如果那真的是北帝之弓的话,他们所感受到的依然是那种无比的振奋与热切。因为那是属于至高神的终极之器,抛开那个已经被他们遗忘和丢弃的使命,若能得到它的力量,北帝宗必定一朝之间如虎添翼,连南皇宗都不必再忌惮。
但……得北帝之弓者便得到北帝宗的誓死效忠?对他们来说,这是多么的迂腐可笑。传承了千万年,积累了千万年的庞大势力竟要因为几句话,一把弓就这么包括他们自己完全交给一个外人?这是傻到无可救药的人才会做到的吧。
无论是炎夕茗,还是三个戒律长老,在看到邪帝手中的北帝之弓时最先想到的便是将它抢回,效忠于北帝弓之主的念头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出现过,反而对他动了杀心。就如同,南皇宗在和叶无辰做交易时,提到的也只有南皇之剑,而只字未提南皇之剑的主人。对已经变质的南皇宗与北帝宗,那束缚他们的使命已经被他们所遗弃,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膨胀的各种**。
三道气息将邪帝牢牢的锁定,邪帝对无花和尚的莫名攻击,也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借口。然而,他们还未来得及出手,一声闷雷般的怒吼就在他们耳边响起:“谁…敢…伤…我…主…人!!”
老态龙钟的炎轻鸿如一同暴怒的猛虎,身体卷起一股惊人的气浪猛的冲击邪帝身前,那忽然而至的气场将蓄势待的三个长老全部震退数步,眼前一阵眩晕。紧随炎轻鸿之后,炎轻萍也站在了他的身前,那双和蔼的老目此刻饱含着让人不敢逼视的震怒:“伤吾主者,死无全尸!”
一道灰色的影子在晃动间出现在了邪帝身侧,平静的目光携着让人心悸的威压直射三个刚刚欲对邪帝动攻击的三个长老,声音冷漠无ps:“冒犯吾主,罪该万死。”
炎断沧和炎秋沙同时而动,站到了邪帝的另一侧。炎断沧眉头紧蹩,满面戾气:“你们再靠近一步试试。”
炎弓洛一个腾身,跃至炎断沧身前,冷声道:“谁敢伤害我主人一根头,我杀他全家……就算是‘北帝宗’,我也要他灭宗!”
又是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邪帝身前,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微弱绿光的短刃,正是刚刚恢复了几分力气的冷崖。他未有言语,但他变得阴冷的目光已经将他所要表达的完美的表达出来。
三个戒律长老全部傻在了那里,来自天辰大陆各方的高手们也全部傻在那里。就连楚惊天也瞪大牛眼,张大嘴巴,久久无法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