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郑晴的主意不谋而合,陈晚荣很是赞赏:“就这样。”
肖尚荣当即挑了几人机灵的人,装作买东西出去了。
送走肖尚荣,陈晚荣回转,郑晴迎上来问道:“都安排好了?”
陈晚荣嗯了一声,只见陈王氏端着一个托盘过来,定是给王少华熬的粥好了,迎上去道:“娘,我给送去吧。”
她可不知道陈晚荣另有打算,陈王氏笑呵呵的道:“晚荣,还不都一样么?”嘴上如是说,心里对陈晚荣的关心着实高兴,依言把托盘递给陈晚荣。
陈晚荣能瞒过陈王氏,却瞒不过冰雪聪明的郑晴,郑晴蹭过来,她的用意再明白不过了,就是想跟着去听听。王少华的身世陈晚荣已经说给她知道了,显赫一时,居然敢有人伤他,其来头不小,要她不好奇都不行。
不过陈晚荣的见机更快,不等她说出来,先一步道:“娘,郑小姐有好多话要给您说呢,您有空吗?”
郑晴知道陈晚荣是在支走她,心里不以为意,又不能不顺着陈晚荣的话说下去:“是呀,伯母,我一直想跟您说说话,您老是很忙。”
陈王氏把陈晚荣看看,再看看小鸟依人般的郑晴,还以为她是要找自己谈婚论嫁,这可是陈王氏乐意听的,笑得眼纹都不见了:“好好好。郑姑娘,我现在没事,你有甚话对我说?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说。”瞄了陈晚荣一眼,意思是说你瞧媳妇没过门,先亲近公婆,多好的媳妇。拉着郑晴,笑呵呵的去了。
陈晚荣之所以要支走郑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男人与男人说话更加方便,没有什么顾忌,要是有她在场,说不定王少华有话就不说了。
端着托盘,陈晚荣进了屋,只见陈老实坐在床沿上和王少华谈得正欢,一脸的笑容,好象捡到宝贝似的,格外高兴。
把托盘放下,陈晚荣端起粥,递给王少华道:“王兄,这点粥你先用了,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谢谢陈兄!”王少华对他这无微不至的关心很是感动,真诚道谢。
“客气!”陈晚荣谦逊一句,道:“爹,你去木工坊看看,盒子做得怎么样,供不供得上?”
陈老实头一昂,胸一挺,声调都提高了许多:“晚荣,你还信不过王师傅么?有他在,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是支他走,陈晚荣要和王少华谈事情,他却不明白。不过,王少华是个精明人,已经听出言外之意了,笑道:“伯父,香皂挺抢手,这盒子需要得也挺多,多一个人看着总是好的。伯父,我不太会说话,您不要往心里去。”
“很会说话,哪里是不会说话了,王公子,你真谦逊!王公子,你歇着,那我去了。”陈老实站起身,告声罪,出门去了。
陈晚荣过去把门拴上,走过来瞧着正在喝粥的王少华,不言不语。王少华看着郑陈晚荣不说话,两人绿豆对王八,对上眼了。
过了一会,王少华最先忍不住了,率先打破沉默:“陈兄有话尽管说,要是我知道,一定如实奉告。”
“言重了,不敢。”陈晚荣一点变化也没有,淡定自若:“我有两个问题,还请王兄相告。”
王少华礼节性的道:“陈兄请讲。”
“第一件,王兄从长安来,可知再荣近况如何?办差可是顺意?”陈晚荣很是关心陈再荣的情况:“自从他去了东宫,无一字之音传来,爹娘都挺挂念他。若王兄知晓,请告知,以慰父母之心。”
王少华并没有马上回答问题,而是夸赞起来:“令弟真是幸运,能有陈兄这样的兄长关怀,让人眼热呢。”
“过奖了!”陈晚荣谦逊一句。
王少华接着道:“据我所知,令弟机警过人,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深得太子赏识。每天早上陪太子练剑,骑射弓马,东宫的人都称赞他。”
陈再荣的优点不少,人很机灵,对太子又忠诚,李隆基赏识他在情理中。只是每天都要陪太子练剑,练习武艺弓马之技,就不是一般臣子能有的荣幸了,也不是赏识二字所能说明得了的。这意味着陈再荣前途无量,陈晚荣尽管于功名不热心,也是代他高兴。
“谢王兄见告。”陈晚荣抱拳行礼。
王少华抱拳回礼,不等陈晚荣问话,先行说出来:“近日有一伙匪人在宁县附近活动,很是猖獗,骗人钱财,抢劫民女,我是奉命前来查探。陈兄,我奉谁人之命想不必说了吧?”
陈晚荣点头赞道:“王兄真是聪明过人,把我的问题猜出来了。能惊动他的人,想必势力极大,不会是那边的人?”
没有明说那边是哪边,王少华也明白,轻轻摇头道:“有些关系,但不是那边的人。是公主身边一个方士的师兄弟,在这一带胡作匪为。”
太平公主权倾天下,她要达到目的,可以通过权势,犯不着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是她身边人的狐群狗党胡来,那就很正常了。
“王兄找到他们打算怎么做?”陈晚荣问道。
王少华想也没有想,道:“自然是格杀勿论!这种人只会为匪作歹,祸害百姓,留之无益。陈兄不必顾虑,即使公主知道了,只会说杀得好,不会怪罪。”
他先一步把陈晚荣要问的话说出来,这份反应让人叹服。说得不错,这事即使太平公主知道了,也不会怪罪,说不定反倒要赏赐一番。毕竟她要的是天下,而不是匪徒,不会容忍有人如此乱来。这见识让人叹服,陈晚荣笑道:“高见!王兄查探得如何了?”
“都是些高来高去的人物,行踪诡秘,很难发现。我费了不少手脚,方才找到他们的老巢,不幸的是给他们打伤了,要不是陈兄相救,势必难以幸免。”王少华再次抱拳相谢:“谢陈兄救命之恩!”
陈晚荣抱拳回礼道:“王兄言重了。请问王兄,他们都有些什么手段?”江湖骗术千奇百怪,让人防不胜防,陈晚荣尽管知道一些,还是好奇。
王少华整理一下思路,这才道:“说起这些匪徒,那手段真是骇人听闻,先是踩点,找准有钱人,把他们的亲人弄得发病,然后再出面医治。还真有些手段,既不放毒,也不打人,却能让人病倒,这手段非同小可。”
把病人治好有难度,把好人整成病人就容易多了,不一定非要下毒打人。王少华接着道:“然后他们放出风去,说某某神仙可以治病,菩萨心肠,治病不收钱。陈兄,你想啊,这么大的恩惠,那些苦主,能不给钱么?再三恳切之后不可得,只能捐香火钱了。一而再,再而三,数次捐下来,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两。”
这手段是很高明,陈晚荣打从心里赞叹。王少华非常气愤的道:“最让人恨的是,明明是坏人,在苦主眼里,他却是济世良医,是活神仙。那个抓蛇妖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好,把蛇妖的魂魄收在纸上,烧得吱吱叫,让人心惊胆颤。”
陈晚荣打断他的话头,问道:“可是有一个刘神仙?”
“那就是元凶!”王少华很是奇怪的问道:“陈兄,你怎么知道?”
孙正平不就是一个冤大头么?陈晚荣正要解释,只听肖尚荣很是焦急的道:“哥,你快来,有人在门口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