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意外发现
武则天一共生有四子两女,四个儿子是李弘、李贤、李显、李旦,两个女儿是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四个儿子中李贤最有才气,著名的“章怀太子”是也,曾注《后汉书》,一时称之。只可惜武则天一心要做皇帝,李贤就成了她的拦路石,最终给武则天杀害。
长子李弘病体虚弱,有人说是暴卒,有人说是给武则天杀害,反正是死了。中宗李显死于安乐子和韦后之手,现在只余最小的李旦,也就是睿宗了。安定公主早死,有说是武则天掐死的。
太不公主是武则天最小的女儿,才儿纵横,多谋善断,有政才,为武则天登上帝位出了不少主意。在李隆基平定安乐公主和韦后之乱时,太平公主出了大力,再加上同胞兄妹六个只剩下她和睿宗两人,而睿宗偏偏“谦恭孝友”,对她极是疼爱,她就抓住机会稳固了自己的势力,权倾天下,大半朝臣入其党。
陈晚荣于太平公主的事迹能说个五五六,她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就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一见署名“李令月”三字,还以为是弄错了,不免调笑几句。直到吴道子他们以打量怪物的眼神打量起来,方才知道不对劲。及至他们点明李令月就是太平公主时,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子成了乱麻。
太平公主权倾天下,是当时的“三巨头”之一,影响力仅次于睿宗,势力比太子还要大,居然给陈晚荣送请柬,要陈晚荣赴宴,陈晚荣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要不糊涂都不行。
不仅陈晚荣糊涂了,就是吴道子、王翰、郑晴和青萼他们也是想不到,一愣之后齐声问道:“她怎么会请你赴宴?”
陈晚荣双手一摊,无奈的道:“我哪里晓得。”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找不到答案。王翰皱着眉头问道:“陈兄,那你去不去?”
吴道子略一沉吟道:“宴无好晏,还是不去的好。若是去了,会留下口实,给人攻击,不如避而远之。”
这是名哲保身之道,不错的建议。不过郑晴却反对:“还是要去。吴兄所言虽是有理,不过我却以为不去反倒给她留下口实,会惹来麻烦。”
陈晚荣很赞同郑晴的看法:“是呀,我要是不去,太平公主必然不悦,会对我多加为难。再说了,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从七品散官,她也不会为难我。她要刁难我,用不着费这么大力气,一个官吏就够了。”
“也是一说。”王翰沉思一阵,道:“这事陈兄自己拿主意好了。不过,不要授人以口实就成。”太平公主的势力虽大,毕竟太子是李隆基,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她的所作所为不得士人之心,这一提醒确实中肯。
陈晚荣笑道:“谢王兄提醒。我们先去吃饭。”
这事就议定了,众人说说笑笑,找到一家酒楼,吃饱喝足方才散去。
回到郑府已经很晚了,郑周氏并没有睡觉,而是在等着他们。笑呵呵的捧来茶水:“晚荣,你坐。岳母有几句话要问你。”
陈晚荣捧着杯茶坐下来,郑晴挨着他坐了,好奇的问道:“娘,你有甚话要说呢?”
郑周氏脸一肃,非常认真的问道:“晚荣,这事你怎么处置?去还是不去?”
没想到她也对这事挺上心,郑晴代为回答:“娘,当然是去了。”
“不去!”郑周氏就两个字,一口否决了。
郑宛如也进来了:“姐夫,这事不能去的。你想啊,太平公主那么不得人心,你要是去了,有人会戳你脊梁骨,说你阿谀权贵,名节受污可是大事。”
郑周氏很是赞同他的看法:“是呀,晚荣,宛如说得对。”
这事陈晚荣已经拿定主意了,没想到郑周氏母女如此反对,正寻思说词,只听郑周氏接着剖析利害:“晚荣,你想想看。再荣在东宫,你要是去赴太平公主的宴,太子会怎么想呢?再荣又该如何自处呢?”
“岳母,太子精明人,不会这样想。”陈晚荣不同意她的看法。
郑宛如接过话头:“太子精明没错,可一旦有人说你和太平公主过从甚密,说你是太平公主的人,到那时太子会怎么想呢?仕宦之途往往没有事非,只有利害,要是众口一词,压力太大,太子明知没那回事,也得有个交待。”
这话入木三分,陈晚荣悚然一惊,站起身:“宛如弟,谢谢你提醒,我不去了。”
“这就对了。”郑周氏这才放心,笑呵呵的道:“晚荣,你肯定是想太平公主请你去赴宴不会对你不利。这其实也是对的,她那么大的权势,要为难你,只需要说一声,犯不着送请柬,是不?”
她还真说对了,陈晚荣只得承认:“岳母说的是,我是这样想的。只是没有想到利害关系,还是宛如弟说的对。”
郑周氏语重心长的道:“晚荣,你现在是官身,固然是好事,也挺惹事非的。你以后得多长个心眼,凡事想透了再做决定。”
“谢岳母教诲,我记住了!”陈晚荣谨受教。事情说定,各自就寝。
第二天,陈晚荣带着郑晴又去帮忙处理画廊。郑晴是天生的组织者,陈晚荣、吴道子、王翰,还有几个伙计,虽是大男人,却服从她的指挥,这活就干得特别快了。过了饷午,就做完了。
王翰哈哈一笑道:“真没想到,郑小姐如此善于指挥。要不是她,我们还得再做一天呢。”
陈晚荣知道郑晴能干,不仅有数学天赋出众,在其他方面也是一把好手,开玩笑:“王兄,娶到这样的妻子,不枉来人世一回呢。”
郑晴脸一红,右手轻轻掴在陈晚荣脸上,嗔道:“胡说甚呢。”
吴道子提议:“陈兄,我们去看看你的宅邸。”
王翰马上附和:“趁现在天色尚早,我们赶紧去。”
反正无事,去看看也不错,陈晚荣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一行人向常乐坊行去。福光坊在朱雀大街,而常乐坊靠近东城墙,两地相距半个长安距离,好几里路程。好在王翰有车马,而陈晚荣和郑晴也是赶车来的,当即上车,马车辚辚,直奔常乐坊去。
郑晴坐在陈晚荣身边,很是憧憬的想象着潜邸的与众不同:“你说,这潜邸有多大?”
这问题陈晚荣也想知道,就是无从回答:“至少比你们家大吧。毕竟这是皇上的潜邸呢。”
“那是自然。问题是大多少呢?一倍大也是大,两倍还是大。”郑晴眨巴着眼睛思索。
陈晚荣略一沉思,拍拍手道:“至少有你们家十个那么大。”
郑晴很是意外,问道:“何以见得?”
“道理是明摆着的。”陈晚荣非常笃定:“皇上当时所处的情势很凶险,不能参与朝政不说,更不能议政,只能呆在府里过日子。你想啊,则天皇后只是不想皇上成为她称帝路上的绊脚石就行了,并不是要为难皇上。皇上兼恭孝友,深居简出,这正合则天皇后的心意,她能不对皇上好?至少这宅子会给修得很大,很漂亮。”
郑晴想了想道:“这话有道理。可是,不一定非要十倍大,也许九倍八倍呢。”
陈晚荣盯着郑晴,突然恶作剧起来,脸一板:“要不,我们打赌。”
“赌什么?”郑晴好奇心大起,歪着脖子看着陈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