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艰难进军
张守珪对火炮实在是太关心了,寒暄一完,马上就道:“陈将军,能让我见识一下么?自从你们在吐蕃使用火炮以来,我可是早就想见识了。”
“没问题!”陈晚荣非常爽快的答应:“刘福清,让张将军开开眼。”
“遵命!”刘福清应一声,站到火炮后面,开始操炮。
一门炮打的话,声势太小,张守珪说不定不信,陈晚荣道:“一齐发炮。”
这里有上百门火炮,领命后,炮手们各就各位,王少华挥着领旗,喝道:“预备!放!”
话音一落点,上百发炮弹出现在空中,飞向远方,场面颇为壮观。张守珪大是惊讶:“这这这……”
如此场面,他生平第一遭遇到,尽管他具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可贵品质,仍是惊讶不置。
一团团火球闪现,震耳的爆炸声响起,比起炸雷还要有威势,张守珪就更加惊讶了。等到爆炸过后,张守珪这才清醒过来,摇摇头:“好大的声势,真不得了。陈将军,我上去瞧瞧。”抬步欲走,却给陈晚荣叫住了:“张将军,不必上前了。用这个!”
把一副望远镜递给张守珪,张守珪接在手里,一打量,看得不明所以。陈晚荣只好给他解释:“这是望远镜,可以观察远处的情景。以前,我们发炮之后,都要上去观察,有了这东西,就不必再跑一趟了。”
“这要怎么用?”张守珪很是好奇。
“这样用,放到眼睛上看就是了。”王忠嗣给他解释:“你看着我就行了!”
张守珪依言而为,把望远镜放在眼前,一瞧之下,只见一张稚嫩的脸蛋就在眼前,正向他吐舌头,硕大的舌头好象要舔掉他的眼睛似的,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忙把望远镜拿开,打量着王忠嗣,只见王忠嗣眨巴着眼睛,一副调皮相。
“王忠嗣,别逗了!”陈晚荣知道张守珪给王忠嗣捉弄了,提醒一句:“张将军,你看远处就行了,不要看这里。”
王忠嗣一双小手放到耳边扇扇,得意的一昂头。
张守珪依言而为,望远镜过处,只见弹着处一个又一个坑,不知道有多少,有些土色尚新,有些陈旧,惊讶不已:“真厉害。这东西要是对着突厥人的骑兵猛轰,一定是人仰马翻。突厥人这下可是遇到灾星了!”
他的想法和陈晚荣的想法不谋而合,真是英雄所见皆同!
把望远镜一放,张守珪挽起袖子,道:“陈将军,能教教我么?”
“张将军要学,自是没问题。刘福清,你好好给张将军介绍一下火炮的使用。”陈晚荣深体李隆基的用意,是要张守珪对火炮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来年对火炮的使用才能更加高效。
刘福清倍觉荣幸,道:“张将军,请!”
张守珪笑道:“刘壮士,你不要叫我将军,也不要把我当成将军,就当一个兵士好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学到精髓。”
陈晚荣调笑一句:“张将军,听你的话,好象我们炮兵喜欢藏私似的。”
葛福顺接过话头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陈晚荣一拳砸在他肩头上,算是回答,众人轰堂大笑。
在刘福清的指点下,张守珪开始学操作火炮。学得非常认真,一丝不苟,看得众人不住点头赞许。
名将,自有其可贵品质!
玉门关,一个熟悉的名字,人们会想起“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名句。然而,玉门关对于中国非常重要,是连结西域和华夏中心区的战略要地。
玉门关始置于汉武帝时期,当时,年仅二十岁的霍去病,两次出征河西走廊,打垮了盘踞在河西走廊上的二十四万匈奴军队,斩断了匈奴右臂,匈奴不得不北遁,陇西无匈奴,使得西汉的战略态势大为改善。
漠北决战之后,匈奴被击破,西汉开始经营西域,汉武帝遂置玉门关和阳关二关。唐朝的玉门关已不是西汉时期的玉门关了,位置有些不同,已经移至汉玉门关东240公里处,建在葫芦河上。
之所以如此移动,是因为这里的战略位置更好,是真正意义上的交通枢纽,东通酒泉,西抵墩煌,南接瓜州,西北与伊州相邻,是西域咽喉之地。
这里傍山带河,形势险要,四周山口、河口、要隘、烽燧甚多,是兵家必争之地。唐朝边塞诗人岑参在《玉门关盖将军歌》中写道:“玉门关城迥且孤,黄沙万里白草枯。南邻犬戎北接胡,将军到来备不虞。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
很好的道出了玉门关的险要。
玉门关南北一百六十米,东西一百五十五米,城墙以黄土夯筑而成,四周环以护城河,非常坚固。设有东西两座城门。
哥舒翰正站在西城楼上,看着从城门下通过的唐军。此刻的唐军,滚滚西去,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好象一条神龙。
玉门关在河西走廊与西域接境处,现在这时节非常冷,寒气逼人,朔风劲吹,吹在脸上好象用刀子在割肉似的,让人受不了。
也许是因为站立时间太长,哥舒翰身上的铠甲缀着一层薄薄的冰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象水晶般美丽。
不仅铠甲上有冰屑,就是头上和脸上也为一层薄冰所覆盖,远远望去,好象一尊冰雕。
从城门通过的唐军和哥舒翰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因为行进的缘故,他们身上的冰屑不住掉下来,发出轻微的声响。
朔风如刀,让人受不了。不过,唐军却是士气高昂,人如龙,马如虎,雄赳赳,气昂昂的通过西城门,向西域开去。
“少爷,我们也该走了。”左车提醒哥舒翰。他一说话,脸上的薄冰纷纷脱落,砸在地上,发出倏倏的响声。
左车武艺高强,善于奔跑,历来和哥舒翰在战场上配合无间,这次哥舒翰统兵去西域,他自然是要跟来。
哥舒翰点头道:“是该走了!”双手在铠甲上一拍,哈哈大笑道:“左车,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我们又回到西域了!”
左车却没有笑:“少爷,你还笑?西域苦寒之地,哪有长安舒服!”
“舒服?”哥舒翰双眼一翻,眼中精光暴射:“只想着舒服的男人,还配做男人?男人,就是要挑战这些艰难困苦,并战而胜之,才是男人!才是大丈夫!你要是贪图舒服,现在就回长安去。”
左车忙陪笑道:“少年,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别生气。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谁叫我们两个配合无间呢?”
哥舒翰赞许的点点头,下了城楼,跳上战马,出城往西飞驰而去。
去西域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南线,一条是北线。南线出阳关,北线出玉门关。走南线的话,出了阳关就是蒲昌海的砂碛之地。蒲昌海就是我们现在说的罗布泊,唐朝时的罗布泊虽然没有荒漠化,其周围却是有不少沙漠,不便行进。
出了蒲昌海不远,就是图伦碛大沙漠,很不好走。相形之下,走北线,出玉门关,西北行,到达伊州(现哈密),再西行至西州,折向西南就可以到达焉耆镇,再往西就到了安西都护府。
北线的路程要远些,不过,没有沙漠,相对难度要小些。
从玉门关出发,西北行,到达伊州,再转而西去的道路称为“伊吾路”。华夏最初经营西域之时,并没有这条道路,到了南北朝时期,这条道路方始开通,据史书记载“自敦煌向其国多沙碛,道里不可准记,唯以人畜骸骨及马粪为验。又有怪异。故商旅来往,多取伊吾路云。”正是因为伊吾路开通,玉门关才东徒二百四十公里。
北线虽然比南线好走些,依然是困难不少,一出玉门关,兵士就为截然不同的西域风情所吸引,忍不住议论起来。
“这就是西域,我早就想来看看,没成想,现在才有机会!”
“风景是不错,就是有些光秃秃的,太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