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琳则是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悄悄的将客房里的方桌四条凳子腿整齐削掉了一节。然后开始抠伪章。
他们出门不光带了外国人的证件,也带了几本倭匪发了通行证。
拿到手时,通行证上是有相片的。但那相片不是林琳和晏季的。就算是,他们也得换成现在这张脸的相片。
通行证上是压着相片盖章的,林琳现在要做的是利用木头抠个四分之一的章出来。
于是俩口子这么一忙就忙了小半天,等都忙完了,也快到上船的时间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引来外贼,俩人哪怕是这么匆忙的逃跑谁也没说什么。相较于有可能被盯上的其他人,他们已经很幸运了。
出门时带了个电台,昨晚在路上俩人就将今天的事传回了山城。林琳没有工党这边的电台联络方式,便只能看着晏季将消息传回去了。
不过现在是资工合作的蜜月期,也不用太担心消息不能共享的问题。
俩口子靠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睡到下半夜俩人才被饿醒。
托旅馆老板准备了些东西,他们的生活物资又充足起来了。小饭盒煮了锅肉粥,又将烧饼热了两个,就着他们在路上买的一罐牛肉酱吃了。
“到了葫芦岛,先坐火车到奉天,再从奉天转火车去冰城。”晏季顿了顿,“从奉天开始,我们还得用洋人的外貌活动。”
“国际形势?”
“嗯。”晏季眼底有些暴躁,说话也带着一股子狠劲,“国际局势越发不明朗了,估计最快今年,最晚明年,就又要打仗了。德国人好像要跟倭匪联盟,听说已经派了密使悄悄来了花国......”都特么是一群疯子。
林琳明白,晏季所谓的打仗,不是指花国人和倭匪之间的战争,而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叹了口气,林琳劝晏季别想太远的事,他们当务之急是如何顺利的破坏倭匪的毒气实验基地。
回过神,晏季头疼的将他最近想的事跟林琳说了。“......担心会毒气泄漏。”
晏季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将整个实验基地和里面的研究人员都炸上天。可这样一来又担心实验室里的毒气会泄漏。
至于被倭匪抓到里面做活体实验标本的人,晏季其实已经放弃了他们的生命。
虽然这个决定很残酷,但晏季更害怕将这些实验标本放出来,会带出新的传染病。
像瘟疫那样的。
当前的情况,无论是资党还是工党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去观察他们有没有中毒,然后再花精力给他们做解药,最好的结果就是关着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他们的任务是摧毁倭匪毒气实验基地。这个任务已经够艰巨了,再让他们将人救出来,那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就他们俩个人,不,他媳妇不能跟着进基地,他可不敢让他媳妇跟着一道去冒险。
研究毒气的地方,必然会衍生不少其他的毒物。靠空气传播的,靠水和食物以及其他方式传播的,防不胜防,他怎么敢让他媳妇进那个基地呢。
他会带着他媳妇一道过来,一是担心她自己偷偷跑过来,让他没个准备。二是...也担心他一个没注意直接殉国了,这才抓紧时间跟媳妇再多相处一段时间。
所以真正执行这次任务的人,只有他一个人。
他也不是自不量力,一心想要送死。可如今整个冰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工党那边信不过他,他也不信不过工党。
资党这边...已经全军覆灭了。
再派其他人一道执行任务,怕是一进来就得被人认出来。所以这种时候,他只能一个人来了。
他的命...他也稀罕。
按他的想法,哪里能自己来冒险。可这会儿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不来,谁来?
叫几个刚从培训班出来的新学员?还是怂怂的对着工党认老二?
他当初就想着用他媳妇上次给他带的那个玩意假装洋人,然后踩好盘子,回头调了最近军区的轰.炸机轰他个遍地开花。
然而就最近,晏季终于想到了个问题,那就是毒气泄漏有可能直接将整个冰城当成了战场。
有那么一瞬间,晏季想的都是将整个基地以及基地里面所有的人都活埋到土里。
可天不塌,地不陷,你让他让哪整那么多土去?
总之难办得很呀。
林琳看着晏季为难的样子,眼睛闪了闪,便劝他再睡一会儿,车到山前必有路。
晏季摸摸林琳的脸,也只能漱口回床上继续睡觉了。
至于能不能睡着,林琳就不管了。
对于如何处置倭匪的毒气实验基地,林琳早在出发前就想好了。
保证不会泄漏一丝一毫出去。
......
俩口子睡到七点钟,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坐在床边等着船靠岸。
排队下船,然后又在码头接受倭匪的证件检查。
等离开码头的时候,都已经早上九点了。
这会儿俩人都饿了,于是去了一家铺子吃早饭。一人一碗鱼面,又点了一盘煎鱼,早饭便解决了。
饭毕去火车站,正好一个小时后有一辆车是去奉天的。一等坐不敢买,三等坐又着实太遭罪,还不定能够挤得上火车。能选择的就只有二等座了。
去售票口一问,人家说只有三等坐。
晏季回身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看行李的林琳,开始用眼睛四处搜寻。
晏季没打算买黄牛票,他找了个在火车站工作的人,跟人搭了两句话,然后塞了几块大洋给他。
一会儿晏季就回来接林琳,俩人拿着行李直接从职工通道进了站台。
没有票,不过坐的却是一等座。
上火车的时候被人送上车的,听说他们俩口子这会儿功夫就成了谁谁家的亲戚。
看着检票的乘务员一脸心领神会的样子,林琳视线轻移,不太想看花国式的‘人情往来’。
火车上的坐位并不一定都能卖得出去,若是卖不出去,有的时候乘务员和站台的工作人员都会有‘亲戚’过来借用一下。
毕竟经手之人,人人有份,谁也不会嫌钱烧手。
这就好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火车站的家属坐火车不用买票一般。这种小生意也是在允许范围内的,晏季钻的就是这个空子。
从营口到奉天路程不远不近,一等座自然坐的舒服。每到个小站,晏季若是在站台上买到吃食,也会分一点给他们这列车的乘务员,虽然彼此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这种小孝敬有的时候也特别的管用。
像是有伪政府的特务来临检,他们这个小包厢也很少会被检查到。
其实小包厢这里挂了恶意驱逐咒和忽略咒的小木牌,压根不需要太小心,不过大范围是这样的环境,俩人也难免不会受影响。
路上吃的都是从站台买,吃完就都收起来,生怕再因为吃食犯点什么奇葩罪。
当听到真有人因为在包厢里吃得好一些被汉贼斥骂辱打时,俩人对视一眼,心里更是恨得不行。
他们的行李箱里装了太多违禁品,这会又顶着东方人的脸,俩人哪怕看不过去,也得低调行事。
实在有看不过去的时候,林琳就会挺着孕妇肚子站出来,然后一脸不耐烦的用倭语对着挑事的汉贼喝骂几句,让他们消停些。
汉贼有的听不懂林琳在骂什么,见林琳这么‘嚣张’又理直气壮的用倭语骂人时,这些汉贼直接将林琳当成倭人,态度瞬间大变。
就连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的乘务员都变了神色。
北行的方向,汉贼就越多,临检也成了稀松平常的事情。人们活得很压抑。这份压抑不光是倭匪带来的,还有这些数典忘祖的汉贼。很像那十年。
林琳对汉贼,一直看不惯,每每遇到他们,都会不动声色的给他们下点药。
一种仿佛是过敏的药,遇风遇凉就会刺痒难耐,被下药的人会痒的不停抓挠,直到挠出血。
林琳下的药,不至死,不传染,却绝对能让他们喝一壶。
其实若不是北方太冷,这些个汉贼暴露在外的只有一张脸,那这药的效果就会更好。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祛疤灵药,但凡被林琳遇到的汉贼都顶着一张挠花的脸,那画面多美......
等将来清算旧帐的时候,都不怕找不到人,那一脸的疤,难道不是当过汉贼的证据。
(→_→)
越往奉天那个方向走,林琳和晏季的态度就不觉变得草木皆兵。哪怕不想承认,林琳也得说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过得最憋屈的一段旅程。
林琳自以为憋屈了,可她这一路给那些汉贼下的药做的手脚,差不多都能整残一个连。
下过敏药,然后像当初收拾顺治那样,用内力打穿他们的内腑。绝对让这一路的汉贼饱受风霜。
好不容易到了奉天,两人下火车的时候,帽子,围脖,眼镜捂的那叫一个严实。
路上像林琳和晏季这样穿得严实的极多,所以并不打眼。
两人如此,天冷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俩人会在这里‘换装’。
奉天很冷,地上的雪化成冰,然后又冻在了地面上。坐着这个时代特有的出租车,林琳特别担心黄包车司傅脚上一滑会将他们甩出去。
他们没有选择小旅馆,而是选择了大酒店。毕竟这年头的洋人一般不会住得太平民。
在酒店前台登记的时候,俩人直接用了洋人的名字。等进了客房也是直接先将‘装备’弄好。
等再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路过那些个汉贼,看着他们前倨后恭的态度,晏季习以为常,林琳心里却恨得不行。
这倒底是多扭曲的心态呀。